走進老宅,沿著記憶中的方位走去,結果,沒走多遠,就看到前麵的假山上坐了個熟悉的身影,旁邊還放著一根冒著白煙的油木棒,燈光映出他模糊的身形,不是嚴耀玉是誰?
寧悠覺得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不會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這裏來,可是想了一想,又覺得他這不是他的作風。
她走到他的身後,隔了幾步遠,站定,大聲說:“嚴耀玉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大晚上的一個人跑來這裏,也不知道人家會擔心嗎?”
嚴耀玉緩緩回頭,然後站了起來。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可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白日般灼人。
“你擔心我?”
嚴耀玉落在寧悠麵前,借著燈籠的微光,寧悠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那雙眼清冷無比,哪有半分醉態。她頓時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已經這麼晚了,回去吧!”她轉身欲走。
“寧悠!”他喊她的名字:“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從你被王謙帶走的那一日,你就該清楚我對你的心意。”
寧悠一怔。
手上的燈籠啪的掉在地上,燈光瞬間被寒風湮滅。她的手還維持著握燈的姿勢,久了,變得略微僵硬。她咬著唇,看著夜色下的波光粼粼,一動不動。
嚴耀玉從身後,緩緩地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他的手也以一樣。他摟著她,低聲說:“寧悠,我認輸。”
她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起來。
他的聲音低緩,堅定:“我早就認定你了,你想跑也跑不了,日後,無論我嚴耀玉如何,也絕不負你半分。”
唇被狠狠吻住,寧悠閃淚的目光像導火線般將嚴耀玉燃燒成一片火海。
“我要娶你”,讓寧悠得以喘息的空擋,嚴耀玉沉聲說。
“公子”,寧悠難以置信的看著嚴耀玉。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她變得不確定起來。
眼中的淚水劃過臉頰,低落在湖邊,濺起點點漣漪。她真的不是輕易落淚的人,可是在他吻她的時候,心裏潛藏的不安和委屈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止也止不住。
他嚐到了她淚水的鹹味,心中的憐惜更多了幾分。將滿臉淚水的寧悠桎梏在懷,他貼著她的耳垂,訴說著古老的情話。
他的語氣溫柔如水,浸過她的口鼻,她幾乎站不穩,仿佛要融化在嚴耀玉的手掌心裏。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唇被他咬著,身體被他摟著。她迷迷茫茫的說道:“你真的願意娶我?永不反悔。”
“永不反悔”。
寧悠沉默了。她隻是個普通的丫鬟,而他卻是尊貴的主子,她何德何能能夠擁有他的愛,在他懷裏沉默許久,她才抬起頭來,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寧悠對天起誓,隻要嚴耀玉他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好,不離不棄”,他牽著她,一步一步往嚴府走去。身後兩道長長的身影,在光與暗的交界中,相互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