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臉色慘白,眸中透露出濃濃的悲哀,她呆坐在這片密林之中的空地之上,在這空地上,長著幾朵奇異的小花,月嬋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幾朵小花,臉色愈加悲哀。
“一載歲月...憂愁過,為君...把淚...思斷腸,在此地,你曾對著這幾朵小花發過誓,待那花黃葉落時,便是相聚之時。”
“隻是,這一聚,便是永別麼,還是,這本該就是我的宿命。”
月嬋看著那小花,喃喃自語,她的神色愈加悲哀,眸中朦朧間,她仿佛看到了一年之前,那個毅然少年在這青澀的小花之前,那臉色鄭重的樣子,這讓她臉上閃過一絲溫柔間,眸中愈加悲痛,看著這幾朵小花,月嬋神色悲哀,這花承載了她和他的誓言,但這花還未曾凋謝,那誓言卻是慢慢遠去。
臉色呆滯,月嬋追憶間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這憤怒,讓她驀然便是把這小花連根拔起,抖了抖泥土,她看著這帶著莖的小花,張口便是吞下。
“這花沒了,你的誓言也沒了,就如當初。”
月嬋麵帶苦澀,抬頭看著那晚霞,那紅紅的一片,讓她臉色通紅,但這通紅,卻滿是悲哀之色。
“花沒了,我幫你去掉了,這樣,你便可以放心的離去,這世間,不會再有你牽掛之物,可以安心的做個逍遙仙人。”
小花入腹,帶起絲絲苦澀,但這苦澀,卻不及月嬋心中那苦澀分毫,抬頭看著那晚霞,她驀然拿起旁邊的橫笛,這笛,是極其普通之笛,極其簡陋之笛,隻是看著這笛,月嬋眸中露出溫馨,這笛,有著兩人的名字,這名字,是兩人相互間一筆一劃刻上去的,刻著對方的名字,心中有著對方,這笛,是她心愛之物。
“哀樂共君三載,怎敵一朝夕兮,可悲!可恨!可悲!可恨!”
握著這笛,月嬋臉色悲痛喃喃,喃喃間,她緩緩閉上了雙眼,蒼白的素手握著這笛,她緩緩吹響了笛聲,她心中悲痛欲絕,淒慘寒冷,她一無所靠,在這天地間,她驀然覺得,自己似是個多餘的人,是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閉眼吹著長笛,月嬋心中沒有笛譜,也不知道要吹什麼,但她吹著這笛子,心中有著無數的苦澀,笛聲徐徐傳出,在這笛聲之中,包含著她心中蒼白無力的悲憤,包含著她心中那淒慘柔腸,笛聲傳出,隨著吹過的陣陣冷風,慢慢遠去。
山林間,蘇生聽著這輕緩沉悶的笛聲,臉色愈加動容,在這笛聲之中,有著深深的悲痛間,他感覺到了絕望,感覺到了壓抑,這笛聲雜亂無章,但傳入他的耳中,卻讓他胸口發堵,讓他眸中也閃過悲痛,讓他心底,閃過絲絲難以言表,莫名的沉重。
“這笛聲......”蘇生行走間怔在原地,他臉色有些複雜,聽著這笛聲,他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韻味,這讓他眸中閃過不忍,深吸口氣,蘇生頹然長歎,看著遠處茂密的山林,猶豫間,他伸腳再次往前而去,他要去看,看一眼那人,看一眼他心中極其不舍之人,一眼,隻是一眼!
悄然穿梭在密林之中,隨著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蘇生的心中無比掙紮,直至到了離那空地不遠處,蘇生隱匿在一棵大樹之上,透過層層密林看著那空地之上,看著那道麵色淒慘,身體柔弱,渾身有著濃濃悲傷之色的青色人影,他心中的掙紮已然到了頂點。
仙凡仙凡,仙凡有別,仙凡之別,可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在那煉屍宗所發的雜記之上,蘇生不止看到了一起仙凡之戀,但卻悲劇收場的故事,這讓他心中無比糾結,踏入仙路,他天賦不好,現在才僅僅煉氣二層,但即便是這樣,他踏入仙路的這些日子,也幾乎都是在閉關之中度過。
修真無歲月,煉氣二層是如此,那到了後麵呢,踏入仙路,他不僅沒有時間再陪在她身旁不說,僅僅隻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一天天老去,這種滋味,也不是尋常之人所能忍受得了的,那種蒼白無力,那種心中悲痛,一個不好,便是心魔叢生,身死道消之局。
笛聲越來越輕柔,也越來越沉悶,蘇生看著那青色人影,心中有著濃濃的苦澀,千般滋味湧上心頭,他的臉上露出極其無奈糾結之色,閉著眼睛,蘇生不敢再去看那人影,他心中苦笑,心中沉苦,這滋味,隻有他懂。
笛聲飄在這山林之間,使這寂靜無聲的山林有了聲音,緩緩流轉,這笛聲沉悶間,突然便是斷了,而蘇生在這笛聲斷了的瞬間,臉色驀然一變,雙眼瞬間睜開,他看著那空地之上的青色人影,身影瞬間暴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