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覺醒來,天已大亮。楊豔站在離我三十米的海邊上,一波又一波的海浪眼看就要吹到他的腳下,沾濕黑色的皮鞋。
“嗨!朋友!再想什麼?”我朝他喊。
“我再想我要是一隻魚,會飄向那裏。”他沒有轉身,回答了我。
“魚看似自由自在,其實它也有悲傷。”我說。
“我們不應該悲傷,我們應該堅強。”他說。
“是的,堅強。”我說著向售票處走去。
售票員換成了瘦高個李潔。我和楊豔買了兩張票,一前一後走進了海洋公園。
意圖傷害我們的人正窺視著我們,他們胸有成竹,已經有了對付我們的計策。
我戴著黑色墨鏡,變成一個超級保鏢,一雙眼睛骨碌碌的瞅著四周,審視著可能成為凶手的凶手,最好能發現‘走火入魔’的高妍。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距離水母館還有二十米時,我看到了高妍。她躲避著我們,眼神中放射著仇恨的光芒。我想沒有我的存在,她已經靠近楊豔,下殺手了。不告而知,她正等待機會。
水母館到了。楊豔忘卻了危險,對漂浮著的水母陶醉起來。我立在他三四米的身後,摘下眼鏡用鏡片看著身後的高妍,觀察著她的舉動。
高妍覺察到了我的動機,迅速的閃進了拐角處,隱了起來。
我預感可怕的事情隨時將要發生,稍有疏忽我將成為失敗者。
一秒!兩秒!四秒!六秒!秒針在我大腦中撥動著,取代了我的心跳。
世界突然黑了,停電了。
暴亂之聲不絕於耳。
十餘秒鍾後,天亮了。
這一短暫的過程發生了我所想不到的事。
我推測高妍拉掉電閘,致使停電。妄想趁著黑暗偷襲楊豔與我。出手傷楊豔與我的不會是高妍本人。高妍的出現也隻是吸引我的注意,誘導我在黑暗中去阻止她,因而給其他人創造機會,於是放任了高妍,目標改為楊豔前方的某一部分人。
我不清楚這些人的具體數量,我需要做的是擊倒在黑暗中靠近楊豔的任何人。
值得祝賀的是,明亮之前,我成功的擊倒了兩人。這二人確實為高妍的同夥,為王秀鳳的保鏢。但傷害楊豔的不止他們,還有另一夥人。他們成功的傷到了楊豔,卻都倒在了楊過的鐵棍下。
重頭戲是我們身後的高妍。她倒在了地上,一灘血從她身體底下流了出來。
倒在楊過鐵棍下的二人,便是襲擊我的摩托車手。
“這裏交給你了。”我丟下這句話,向外麵跑去。
我一口氣跑出館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影。我氣惱的跺腳數下,恨自己反應太慢腳步太慢。
我攤開手掌,掌心中安靜的躺著一顆紐扣。對我而言,這顆紐扣並不尋常,更不陌生。它曾經在李傳菊受襲擊的現場和我用以監視李傳菊的旅館房間裏出現過。看過上麵篇幅的朋友,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出那次我撿到的兩個紐扣。而現在這顆紐扣的主人在黑暗中企圖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殺死我,沒有得逞,反而被我擊倒在地,這人爬起向我身後跑去,迎麵撞到高妍,便有目的的刺傷了高妍。這三顆紐扣的主人,很可能是一個人,如果真如此,我此前的推測將有許多被打翻。
我看著紐扣,雙眼濕潤了,但求我現在的推測不是真的。
“大事不好,我中了調虎離山計。”楊過追到我身後,氣喘籲籲的將喊聲先傳了過來。
“希望我們還來得及。”我丟下這句話,飛快的向楊過的跑車奔去。
“王秀鳳幫助高妍完成夢想,不惜將自己的保鏢也用上了,潛伏於附近的真正鬼魅想看到便是這點,他們趁機襲擊了孤身一人的王秀鳳,劫走了王秀鳳。綁走王秀鳳並不是他們終極目的,論仇恨王秀鳳隻是一個配角。”楊過邊跑邊驚慌的說。
除了驚訝,我還是驚訝。我相信楊過所言不虛。我意識到之前的我有些地方做錯了,但具體錯在哪裏一時冥思不出來。
我們像兩隻訓練有序的警犬鑽進了車內。
“去那?”楊過啟動引擎,問我。
“王二處決喪彪的地方。”我說。
楊過二話沒說,飆車飛向市區。
一路上,我倚在車座背上,閉目冥思。
車駛到雙旭門前停了下來。
“喪彪就死在這裏,大哥選擇這裏,是因為二哥最喜歡這裏。”楊過說。
竟是這裏,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校門不同以往,大大的敞開著,但又失去了往昔的人頭攢動,千裏人飛絕。校門口左邊的橫柱上掛著一個正方形黑色的告示牌,上麵寫著‘今天停課,是人者,擅入!’,這八個字通身紅色,顯得幽深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