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屁股離開書桌,慢悠悠的走回講台。假如讓我裝個謙謙君子可能有些困難,眼下扮個小痞子,不是吹的,手到擒來。沒辦法,咱天生就有這資本。我晃晃悠悠的回到講台上,一屁股坐在教師專座上,從懷裏摸索出一本體育雜誌,翹著二郎腿有滋有味的翻看起來。
接下來是考驗這群少女耐性的時候了,我一翹一翹的二郎腿一下一下的撥動著他們的心弦,使她們坐立不安,但又一時無語以對。
得到這樣的效果,我心境極佳,像是一個小醜戲耍了一群權威的紳士一般。但我這個小醜可是像阿凡提一樣聰明的家夥,歡樂的同時一直在思索待會如何應付紳士們的報複。她們的性格注定會報複我,至少不會讓我在她們眼皮底下這麼逍遙自在。
時間一秒一秒啪啪的流逝著,她們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每個人的心裏都在想著共同的問題:這奇葩到底是誰?他想做什麼?他是老師嗎?有這樣的老師嗎?他會寫文章嗎?估計小流氓所做的一切才是他的強項吧?
程曉玲撕了作業本的底角,寫了一行字,揉成紙團甩手丟給了副班長郭麗,郭麗展開紙團,小聲的念道:別讓那家夥消停了,車輪戰開始。
嬌小玲瓏的郭麗嘿嘿笑了兩聲,將紙團丟給了她的同桌,接著她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這位‘小美女’站起來和坐下的身高沒有多大差別。她將手高舉過頭頂,嘰嘰喳喳的說:“飄逸的過客,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聊聊,交流交流感情。”
我明白她這是編好套讓我跳,我傻愣愣裝出撿到大便宜的模樣,好奇的說:“好啊,好啊,我特喜歡和花兒一般的女孩聊天,我向偉大的‘別林斯基’同誌保證,我一定知而不言,言而不盡。”
“您一共教過多少個學生。”郭麗問。
“你們算嗎?”我說。
“您說呢?”郭麗問。
“你們認為我的德行不配做老師?”我說。
“YES!”郭麗說。
“咱們沒仇吧?你知道誠實有時也挺傷人的?我好歹也是人,好歹也要點自尊。”我說。
“我們一致認為從您選擇了這份工作開始,就已經喪失了自尊。”郭麗說的很婉轉,但眼神很傷人。
“教人育人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崇尚的職業嗎?怎麼到我這裏就變味了,感情我真的錯了?”我說。
“公道自有天知道,你還是先回答我的提問吧?”郭麗說。
“你們是第一撥,我第一次做園丁。”我說。
“嗚呼哀哉,可憐的我們,竟成為了您的開刀之鬼。”郭麗說。
“別那麼悲觀,對於寫作,我高鄢還是有那麼一點能耐的,還有兩把刷子。”我說。
人如其名的劉文靜驚呼的喊道:“您叫?叫?叫高什麼東西?”
這個女孩討我喜歡,全班也就她的作文寫的最好,於是我道貌岸然的說:“高鄢!”
劉文靜繼續驚呼道:“不要說《圓愛》是你寫的?”
我不以為然的說:“中國寫小說的和L城寫小說的高鄢,好像就我獨一個。”
我的真實身份引起了一片喧嘩,這是我所意料中的事。
我們都是在十五六歲中過來的,都了解那個年齡是最追夢的階段。喜歡音樂的會超級崇拜某一個歌手,喜歡電影的會超級崇拜某一個演員,喜歡看小說的也會超級崇拜某一個寫手。恰巧這裏就有一個我的粉絲,也許還不止一個。我喜歡見縫插針,由此我不會錯過這次的表現機會,而且我需要經過這次良好的表現將我的形象在她們心裏無限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