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雨兒,在本王麵前說謊是要割舌的哦。”攝政王輕淺的說著,我忽然一怔,腦海裏閃過一個溫潤的聲音:“雨兒,在孤麵前胡言,是要割舌的哦。”然後劇烈的頭痛接踵而至,我一下子趴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呻吟不已。
“該死,雨兒。”攝政王一驚,從位子上一個閃身就來到我身邊,他抱著我問:“你怎麼了?”
“頭好痛,我的頭好痛。”我扯住他的衣襟喃喃。
“來人,傳禦醫。”他驚呼著,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從來不動如山的攝政王,有笑麵閻羅之稱的攝政王,笑容從未曾自他臉上褪去,這一刻卻隻剩驚慌失措。
沒有人敢抬頭,誰知道看見這樣的攝政王事後會不會被殺了滅口,大家都把頭低的很深,我的頭卻痛得快裂開了,他越靠近我,我就越痛,我忍不住一把推開他,滾開一段距離,疼痛稍稍減弱了些,見他又要過來,我隻得高聲說:“求你了,別過來,我好痛。”
攝政王渾身一僵,他皺著眉問:“為何?本王靠近你,你就會這樣痛?”
鬼才知道為什麼,我隻想逃開他,逃得越遠越好,那種好像要炸開的痛瞬間就讓汗水濕透了我的衣襟,我連滾帶爬的逃出前廳,越離得遠痛越輕,我終於可以站起來了,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攝政王陰冷的聲音從前廳裏緩緩的傳出,我虛軟的靠在柱子上,緩和著頭痛。
“唐卿,你能否告訴本王,你是怎樣照顧女兒的?”攝政王的聲音忽而又變得溫潤起來,但我卻聽出期間似乎帶了殺意,父親怎樣回答的我沒聽見。
“本王是要你回答,不是求饒,你聽不懂嗎?那要耳朵何用?”那種嗜血殘暴的聲音讓我不覺顫抖,好似曾經也有過相似的記憶一般。
“王,微臣知罪,但雨兒從來身子健康,今日之前也未有過頭痛的毛病啊。”在這個時候,父親總算是出聲了。
“莫不是中邪了?自雨兒母親過世,她似乎就有些不妥。”一個鎮定的女聲忽然響起,居然是二娘的,她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如此鎮定。
“是啊是啊,顏兒也是忽然昏迷不醒,也許真的和內人過世有關。”父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過去說。
“是嗎?”攝政王輕輕的一聲疑問後再沒有聲音傳出,不一會兒父親屁滾尿流的衝了出來,找到我問:“雨兒啊,你現在感覺如何?”
“隻是有些微微的痛了。”我虛弱的說,好似經曆了一場生死一般。
“那就好,現在一家人的命都在你手中了,你知道該怎麼說了嗎?”父親第一次沒有了威嚴,而是帶著祈求的看著我,我點點頭:“我知道,二娘說我中邪了,我會圓下去的。”
“好,現在你能見攝政王了嗎?”
“我不知道,我看到他頭就好痛。”我忽然想起姐姐說的這是封印加持,我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姐姐似乎是知道的,隻是知道這件事的那個姐姐很奇怪,應該不是真的姐姐。
這時禦醫風風火火的趕來了,父親一把拉住他說:“快給我女兒看看。”
“是攝政王招老夫來的,一切都等攝政王旨意再說。”禦醫根本不甩父親,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衝進前廳去了。
“本王讓你為唐家二小姐診治,你進來做甚?”攝政王輕描淡寫的聲音卻是充滿了不悅,也不知道那禦醫怎麼回的,當他出來時臉色鐵青,顫巍巍的走到我身邊為我把脈。
“哼,曲意奉承的小人,栽了吧。”父親冷哼一聲,那禦醫瞪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看來兩人在朝堂上也不對付。
“小姐不過氣血虧虛了點,並沒有什麼不妥。”禦醫再三的確認,最後得出結論是我沒病,我當然知道自己沒病,那根本不是病,也許真是中邪了也不一定。
“你要是敢這樣去回攝政王,那絕對不可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父親在一邊閑閑的說。
“那依唐侍郎的意思呢?”這一次禦醫倒也不敢再忽視父親的話了。
“不如就說小女中邪了,她忽然頭疼,卻無原因,估計真的是中邪了也不一定。”
禦醫猶豫了下說:“真的可行?你可別害我。”
“自然可行,我也不想侍郎府染上你的血,那我豈不是每日都要噩夢纏身了?”
禦醫想了想,一咬牙說:“好吧。”
他轉身走進前廳,不一會兒就傳來了禦醫的聲音:“啟稟攝政王,從脈象看,唐二小姐並沒有不妥,會頭痛可能是,呃,中邪了吧。”話落,一陣沉默,我看到父親的額頭都開始微微冒汗。
“是嗎?那有何法解決?”好半晌,攝政王溫潤的聲音才傳來。
“老臣建議找巫醫前來一試。”
“巫醫?嗬,那些欺神蒙鬼的廢物?”攝政王輕笑了一聲,似乎對巫醫之類很不感冒。
“呃,可是老臣確實看過,二小姐身子無礙。”
“知道了,退下吧。”他居然沒有動怒,隻是淡然的說著,禦醫如獲大赦的退了出來,見到父親時說:“侍郎大人不計前嫌,這個情老朽領了,告辭。”
“哼,我說了,隻是不想讓你的血汙了我的府邸罷了。”父親擺擺手很是不耐煩,禦醫現在是沒事了,可是這一家子人到底能不能活到明天他也不知道。
“雨兒啊,你能忍著進去見一見攝政王嗎?這一家子的命都在你手中了。”父親又看向我,我已經好多了,頭也不痛了,於是我點點頭:“我試試吧。”
“好,來,為父扶你。”父親殷勤的扶著我走回前廳,攝政王靠坐在主位上,臉上帶著不明所以的笑意,眼底卻是陰鬱一片,我跪在地上說:“雨兒冒犯了王爺,請王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