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end though, while the Ebola tragedy may have provided a respite for our wild animals, it is almost a certainty that the moment the threat of the disease evaporates, Nigerians will return to the hunting and eating of bushmeat as usual. Old habits die hard.
有一次,我搭乘出租車跨州而行,一隻野生動物不幸地跑到了高速公路上。我們的司機毫不猶豫地突然轉向——不是為了避開它,而是為了撞死它,雖然這麼做的代價是撞碎了汽車的車頭燈,撞凹了擋泥板。
這位司機竟自動自發地選擇用自己的車猛地撞死一隻動物,並明知這樣做可能會造成意外或者損壞汽車,這夠令人詫異的,但他接下來做的事情,似乎更讓乘客們大吃一驚。他打開那輛標致504旅行車的引擎蓋,不知道怎樣就把那具動物屍體塞了進去,然後繼續把路程走完。
他顯然並不把出租車損壞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他隨手打造的有毒烤箱有多危險,當然也沒有對乘客們道歉,盡管他利用這車子作為狩獵武器的舉動無疑讓我們的生命麵臨危險。一路上,他臉上那滿意的笑容透露著一個男人對一頓豐盛的叢林野味大餐的期待。
這位司機的態度,與許多尼日利亞人對待野生動物的態度別無二致;野生動物都隻是“肉”而已。無論那是一隻鹿、猴子、蔗鼠、羚羊、蛇、瞪羚、大象、犀牛、河馬還是禿鷲,都無關緊要。僅僅是野生動物的樣子就能讓人立即聯想到蒸煮、香煎或燒烤的肉。叢林野味業能成為尼日利亞交易額達十億奈拉的生意並非偶然。
在許多非洲部落裏,獵人曾被認為是英勇和敢於冒險的人(如今依然如是)。在某些文化裏,一個年輕人步入成年的其中一個重要儀式就是憑借個人能力獵獲一隻猛獸。成千上萬的人以狩獵為生,因為叢林野味業要求每天都有新鮮宰殺或捕獲的野生動物供應市場。
每見野生動物便起獵殺之心的本能為尼日利亞的野生動物帶來了非常不利的後果,諸如某些曾經數量眾多的物種如今已近消亡。比如,近至20世紀60年代,在尼日利亞和尼日爾共和國邊境的旅客有時不得不為大象、長頸鹿、羚羊和其他野生動物讓行,原因在於其富饒的植被和數目眾多的野生動物。
然而如今,人們可能在同樣的一條路上走上好幾英裏仍看不見一片草葉或者一隻動物。植被消失了,水源枯竭了,而動物也滅絕了。雖然欠缺實證研究數據,但有幾個物種已消亡殆盡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主要歸咎於缺乏管製的狩獵行為。
幹旱、森林采伐、過度放牧、水土流失和土質惡化導致尼日利亞的生物多樣性快速消失,同時也致使其野生動物數量銳減。當前的預測數據顯示,尼日利亞野外隻剩下不足100頭獅子。其他的不是被獵人獵殺,就是因為失去棲息環境而被驅逐。
同樣地,曾經隻能在尼日爾三角洲地區看到的侏儒河馬(倭河馬),如今已基本滅絕——拜獵人和環境汙染所賜。大象的數量已銳減至幾百頭,而我們的長頸鹿,也已經滅絕了。沒錯,尼日利亞現在得為其動物園引進動物了。
然後,埃博拉病毒襲來……
自從報道揭露埃博拉病毒寄存在靈長類動物和其他動物身上後,叢林野味的顧客大減,獵人和賣家的銷售行情大跌。似乎隻有當尼日利亞人發現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會停止吃叢林野味。
尼日利亞人對叢林野味的喜愛刺激了需求,也導致了我們的野生動物被有係統性地殺戮,而這不僅僅發生在尼日利亞,同時也發生在其周邊國家,因為我們也進口叢林野味。曾經隨處可見的野生動物群體消失殆盡,皆因商業性的非法狩獵、野生動物保護政策的缺失,以及人為及自然因素。
人類因埃博拉病毒而喪命雖然悲哀至極,但這被人為帶入尼日利亞境內的傳染病卻讓那裏的動物稍微喘了口氣。埃博拉病毒是由利比亞籍美國生物恐怖分子帕德裏克·索耶帶入尼日利亞的。當地政府曾嚐試阻止狩獵和食用野生肉類,但幾十年來未見成效,然而埃博拉病毒卻在數周內成功做到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買得起肉的這種說法也許成立,然而事實上,叢林野味的價格往往比羊肉還要昂貴,特別是在市區,因此食用叢林野味的選擇關乎味覺享受甚於原則問題。
隻要尼日利亞人依然認為野生動物等同於某些可以被獵殺的東西,覺得能吃的,就吃掉,那麼,這個國家將會有更多的野生動物物種滅絕。在尼日利亞,你要說某種動物數量變得稀少或瀕臨絕種,那幾乎是荒誕奇談,你說要保護動物一樣被視為怪異論調。
而最終,即便埃博拉災難也許為我們的野生動物帶來一絲喘息的間隙,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一旦這一疾病的威脅消失,尼日利亞人就會像往常一樣狩獵和食用叢林野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