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don’t know about real loss, ’cause that only occurs when you’ve loved something more than you love yourself,” he tells Will—one of the film’s many devastating moments.
“The tears of the world are a 38)constant quantity,” wrote Samuel Beckett in Waiting for Godot, which Williams starred in during a 1988 Lincoln Center production. “For each one who begins to weep, somewhere else another stops. The same is true of the laugh.”
要以某個單一時刻來詮釋羅賓·威廉姆斯的職業生涯並不容易。今早他被發現自殺身亡,享年63歲。他生涯中的每個時刻似乎都那麼具有代表性。就是在他演繹最為冷峻的角色時,也會閃現無拘無束的快樂瞬間,就是在他演繹那些外表最為輕浮的角色時,總有片刻他的臉上似有陰雲蔽目。
威廉姆斯的一生都為毒品和抑鬱症所困擾。經曆人生的高低起伏,他這一路走來,黑暗與光明總相伴相隨。就像傑克·萊蒙,無論是演繹邊緣絕境還是快意人生,威廉姆斯都能讓人信服。這也是威廉姆斯最讓人感到驚喜、難以忘懷的一點:當他把自己的才能發揮到極致的時候,他在奔向觀眾,同時也在逃離某些東西。
“這個初夏,他上喬納森·羅斯的脫口秀的時候,他就一直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威廉姆斯,極度興奮,接近瘋子的狀態,轉換著不同的聲線,自問自答說個不停。”《衛報》記者迪卡·艾肯海德在2010年為電影《世上最好的爸爸》撰寫的簡介中描述道。這是一部黑色喜劇,裏麵包含令人痛徹心扉的戲劇性情節,主要圍繞一封自殺遺書而展開。“然而鏡頭之外,他完全是另一個人。他舉止充滿淡定禪意,近乎肅穆哀靜,當他不表演的時候,他說話語氣低沉,好像要哭一樣,特別適合在葬禮上致悼詞。”
他第一個令人難忘的角色是從獸人星球來的默克,在《快樂時光》裏的客串角色,是一名天外來客,與節目主角皮夾克酷男方茲是對頭。“他能給所有人帶來歡樂,除了自己。”加裏·馬歇爾說道,是他選擇了威廉姆斯扮演默克,這個角色令他一戰成名。作為製作人的馬歇爾,對於威廉姆斯的即興點子印象深刻,於是他專門為威廉姆斯打造了一個續集——《默克與明蒂》。
這個節目比大部分的情景喜劇更具代表性,主要是因為這部劇的主演。無論如何,要像威廉姆斯這樣隨性的人按照劇本一板一眼地表演可能會有一定難度(他從導師兼朋友喬納森·溫特斯身上學習摸索出自己的那套單口相聲風格),而另一方麵,他當時已經大量吸食可卡因,對這個習慣,上了年紀的他常常自嘲、反思。他在《羅賓·威廉姆斯:大都會劇院直播秀》上就說過:“可卡因是上天告訴你你賺錢太多了的一個方式。”他當時還有酗酒的問題,但在1983年戒酒了,並且維持了20年,直到他在阿拉斯加拍攝《白夜追凶》,出色地扮演一名疑似精神病殺手的時候,他破戒了。接著就是舊癮發作,接受治療,道歉致意。任何與這些糾纏不休的魔爪——藥物濫用和抑鬱症——對抗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反複的過程,擊退外敵,又被心魔打敗。不然,就得徹底征服。
就像其他既是單口相聲能手又是劇情片出色演員的藝人一樣,威廉姆斯紮進人世的陰暗深處,演繹了一眾無與倫比的角色。在紛擾掙紮中變得麻木之人的內心世界,對他來說,似乎從不難想象,如他在《天涯淪落兩心知》裏麵的角色,在一次意外的槍擊中失去了妻子,然後深信自己是一個探索神聖旅程的騎士;而那些被乏味生活磨蝕了生命力的人,威廉姆斯也能洞悉其心思,從容演繹,例如《無語問蒼天》中溫順的醫生,或是《蓋普眼中的世界》裏麵的主角,該電影的片頭曲《當我年至64》在今天聽來更讓人心酸。
盡管威廉姆斯參演了《蓋普》這部由書本改編而成(曾被認為無法改編)的電影,但是讓人們把他視作嚴肅的戲劇演員還是花了好一段時間,同樣,他的其中一部電影最終成為大熱也耗費了不少時日。1987年的《早安越南》之後,他成功地在嚴肅與幽默題材兩個領域都有所建樹。這部電影完美結合了好萊塢例牌喜劇劇情片的節奏以及威廉姆斯專利式的即興表演。
《越南》一片非常成功,威廉姆斯為此不得不在人生的下一個十年不斷努力才能重塑輝煌,接下來的一係列喜劇都把他打造成一個“笑星”形象,把世人從內心的桎梏中解放出來。其中最優秀的作品有《死亡詩社》,在裏麵他把單口相聲式的即興表演帶到了上世紀50年代的預科學校英語課堂上,那裏坐滿了備感壓抑的年輕人,亟待引領,把握當下;還有迪斯尼的卡通電影《阿拉丁》,威廉姆斯被選為配音角色時備受爭議,但是最後證明,那個角色簡直就是為他而設的——隻有威廉姆斯的快嘴風格才能把一個百變的紫色精靈詮釋得惟妙惟肖。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威廉姆斯出演的角色不是笨好人就是幽默救世主,在上世紀90年代事業低潮期出演的《妙手情真》中他把這兩種類型的角色合二為一,該電影講述一名醫生相信歡笑不僅僅是最好的良藥,還可以取代真正的藥物。偶然他會參演那些“濃妝豔抹”的力作,如《窈窕奶爸》,但有那麼一陣子,人們愈發覺得威廉姆斯的本色演技太造作了,題材又太幼稚無深度。
其演藝生涯的秘密轉機是1990年的電影《無語問蒼天》。片中他扮演一名柔聲細氣、感情保守的心理醫生,與之演對手戲的是性格更張揚的羅伯特·德尼羅,其角色是依靠藥物保持清醒的意識障礙病患。當時的威廉姆斯在十年裏都被視作是一個能在嚴肅電影擔當角色的“笑星”,但是這次讓人窺見了其職業生涯的第三種可能——成為一名性格演員。
自此以後,他的性格演員之路走得不錯,就是在一些看似不合適的角色也能有一番作為,以往他的角色形象就是在《默克與明蒂》裏的外星人,穿著閃亮的連身褲,在了解到蛋就是未孵化的雛鳥後,他就把其中一個鳥蛋拋到空中並大聲嚷嚷:“飛起來!自由了!”
他贏得唯一一座奧斯卡獎座的角色是作為1997年的電影《心靈捕手》的男配角。在電影裏他飾演一名社區大學的教授,應大學室友的要求兼職成為臨床醫生。
許多人打趣說《捕手》對“治療”有著一種好萊塢式的貶損,一個叛逆的角色(馬特·達蒙飾演的守門人,既是數學天才又是孤兒)最後終於克服了嚴重的自我懷疑和同輩排擠而成功。這樣的批評並不是空穴來風,但是這部電影還是有人買賬:不僅僅是因為達蒙和本·阿弗萊克野心勃勃、有深度的劇本以及格斯·範·森特精準的導演技巧,還因為主角與威廉姆斯扮演的肖恩·馬奎爾之間的關係。他能理解威爾的傷痛,因為癌症奪走了他的妻子,他能夠感同身受。
“你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失去,因為隻有當你愛一些東西勝過愛自己的時候,你才會明白,”他這樣告訴威爾——這是該電影許多動人心弦的場景之一。
“這個世界要流多少淚水是恒定的”——塞繆爾·貝克特在《等待戈多》裏麵如此寫道,1988年在林肯中心上演的《等待戈多》中威廉姆斯就是主演。“有人開始流淚,某個地方的另一個人就停止落淚。對於歡笑,這個道理同樣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