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才站直身體。
“你覺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陶平寧看著門板,麵無表情說道。那冷若冰霜的神色,與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也不知她在對誰說話,雲之幽走後,室內本該再無第二個人才是。
“七分吧。”
一道男聲陡然在房間內響起,本該清亮尖利的聲線,此刻卻被壓得極低。
“隻有七分麼?”
陶平寧輕蹙眉頭,轉過身來。
眼前,本該無人的桌前,赫然有一人拿起雲之幽先前拿過的茶杯,在手上欣賞把玩。
“你也太冒失了,居然這個時候來找我,萬一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陶平寧看著眼前旁若無人、兀自在那兒玩茶杯的男人,眉頭不由又皺緊了幾分,責怪道。
“放心。”男人放下茶杯,向陶平寧輕佻地勾了勾手指,“我這鏡月隱匿術可不是那麼好發現的,應付一個才練氣五層的小女娃娃足夠了。”
他膚色偏白,眉細而長,鼻梁線條也很是柔和,身材高大,麵相倒似女生。
“哎呀~你——你手放哪兒呢?”
陶平寧突然輕聲尖叫道,麵色緋紅。
此刻,她整個人被身前男人拉著跌坐在了他的腿上,不堪盈握的腰間也悄然爬上了一隻手。
“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不親自來看看怎麼放心。”男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湊近她耳邊低語道。
“你——誰要你關心了。”
陶平寧臉色越來越紅,似是在掙紮著想起來,卻怎麼也掙紮不開。
“要我說,就該給那丫頭下個藥,不怕她不聽我們的。”
男人雙眼微眯,嘴唇逼近她的臉,口中卻輕聲說著與之不相關的話。
誰知,聽到這話,原本還在臉紅著半推半就的陶平寧,驟然站了起來。她又皺起了眉尖,在桌旁坐下,喝了一口水,才開口道:“說正事兒呢,你說......她剛才的話隻有七分可信?”
看見麵色逐漸恢複正常的陶平寧,男人遺憾地搖了搖頭,“或許還多了。”他望著她歎道。
“為何?雖然知道不可全信,可剛才那番推斷,倒是很有道理啊。”
“有道理歸有道理,但有道理卻不代表就一定是真的。”男人細長的眼緊緊盯著她,忽然悠悠感慨起來,“平寧啊,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容易相信人。看來,沒有我在你身邊,果然還是不行啊。”話說到後半段,他語意忽又變得曖昧起來。
“正經點!”陶平寧瞪了他一眼,輕哼道,“我不是相信她,我是相信我自己。”
“我也不是說她所說的推斷是假的,相反,你說的沒錯,這卻有極大可能是真實存在的。我是說,她......”
後麵的話忽然趨近於無聲,隻見他嘴唇在動,神情首次嚴肅起來。
“真的?!”
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陶平寧突然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幾滴金黃的茶漬濺上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