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鎮乃是熊耳山東邊濟州府內一小鎮,鎮子周邊村落大抵種地為生,近幾年風調雨順也算是較為豐盈之地了。
這天鎮裏趙二哥正駕著老驢車從鄰近村子裏收了點草料回來。嘴裏吧唧著旱煙,盯著前麵,候著老公驢快偷懶的時候,手裏小皮鞭那麼一揮,老公驢趕緊加快了幾份步伐。趙二哥也就咧嘴一笑,“這老東西。”
又是一聲“啪”的皮鞭響,車又往前竄了一下,趙二哥眯著眼,看了下老驢不再光鮮的皮毛,自言自語道,這老東西真是老了,得讓東家換頭驢了。正嘀咕著,“轟”的一聲在身後響起,整個車子也是一震。趙二哥連忙拉了下驢,讓它停了下來,然後跳下車走到車後。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來脾氣,“咋說今天驢拉不動車,敢情是你個野小子搭便車啊!”原來草料上還躺了個少年,四肢敞開的睡在草料上,仔細聽還有細微的呼嚕聲。趙二哥左手一伸,緊緊的抓住少年右腳腳踝,使勁一拉,少年就剩半邊身子在草料上。恰逢此變,少年也是驚醒了,還帶點起床氣似的,踹了幾下,趙二哥正要用右手抓時,天上掉下個木棒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趙二哥頭頂,可憐的二哥就這麼被砸暈,倒伏在草料上。
草料上的少年也醒了,看見自己的腳被人拽著,那人卻伏在草料上,甚是怪異。奇怪歸奇怪,少年趕緊掰開那人緊拽的手指,而後跪在草料上呼喚那漢子,“大叔、大叔醒醒啊。”趙二哥一睜眼就看到一清秀少年蹲在自己呼喚自己,想著遇到好人了,但片刻接上電,就緊緊抓住那少年胳膊,“好啊,你小子不僅搭便車還襲擊我。走走,家在哪?帶我見你的父母,讓他們好好管教管教。真是無法無天了。”趙二哥一邊嗬斥,一邊摸著頭頂腫大的包包,又是一陣火大,低頭看見凶器一根三尺來長的木棍正好落在腳邊,趕緊撿起來在少年邊上揮舞著,“居然用這麼粗的棍子!你說,打你多少下才好。”邊說邊把棍子舞的虎虎生威。
“大叔,我沒打你啊,我一醒來就發現你在旁邊躺著啊。”少年哭喪著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打我?沒打我我自己會暈啊!走,帶我見你爹媽!現在的孩子真是無法無天了!”趙二哥惡狠狠的說道。
“我沒有爹媽,我爹媽死了。”一聽說道自己的父母,少年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淚,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哭到讓趙二哥無話可說了,抓著孩子不是,不抓也不好,“好好,別哭,家在哪,叔送你回去?”
“我家在熊耳山的一個村子裏。”少年抽泣道。
“嘿,你這小子是不是耍我不是。熊耳山離這可有幾百裏路,我今天也沒去山裏。小子,好生說話,叔可真要打人了!”
“可我真住在山裏啊!我沒騙人!”少年道。
“沒騙人?”趙二哥便迷糊了,摸了摸下巴,仔細打量起少年來。少年雖蓬著頭發,但眉目間甚是清秀,皮膚不像平常鄉間小孩那麼黝黑,褐衣短褲的,腰間還有藤蔓紮著的束帶,背上也是用藤蔓編製的帽子,腳踩著一雙草鞋,還可看見大拇指在哪翹動,果真不像種地的村裏孩子,清秀裏還有陣山野氣。再一想,自己抓那少年時,他確實躺在草料上並沒有拿棍子大人,嗯,棍子。趙二哥趕緊看了下棍子,那時少年手裏沒有棍子,這,棍子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莫非是天上的仙人看不過去,懲罰我的,這孩子是山神之子?再一想,自己是聽到有東西掉到車上才去查看的。“哎呀,遇到神仙來考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