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子耶穌——認識他的人談他的言行(5)(1 / 3)

我多麼向往每年的春天,期待一覽他降臨的深穀!我盼望著百合花和迎客花盛開。可是,我年年感到痛苦憂傷,因為我盼隨春姑娘到來的一切,均未化成現實。

然而耶穌剛剛與我的時光發生聯係,便成了我所尋覓的春天。我多麼希望隨日月與他相伴!我心中充滿歡樂。他就像生長著的紫羅蘭,而我卻像生長在他的光芒裏的含羞草。

如今,季節的更替無法將他的美從我們這個世界上抹去。那世界上的季節更替尚且不屬於我們。

不,耶穌既非詩人的一種意念,也不是詩人的一種幻想,而是一個像你與我一樣的人,有視覺、觸覺和聽覺,但其餘與我們並不相同。

他是一個心靈快樂的人,但在快樂的路上卻遇到了人的痛苦。

他在自己的痛苦天空俯視人們的歡樂。

他看到了我們所看不到的幻象,聽見我們所聽不見的聲音。他在向他看不到的廣大眾生宣教;間或通過我們向尚未誕生的諸民族布道。

耶穌常是孤獨的。他生活在我們中間,卻不是我們當中的一員。他行走在大地上,卻屬於天上世界。隻有在我們孤獨之時,才可訪問他那孤獨的境地。

他深深愛著我們,愛中充滿憐憫之情。他的心像榨汁機一樣溢出愛憐之情,你與我均可伸手接上一杯暢飲。

但是,關於耶穌,我有一點尚不明白。他總是與聽眾開玩笑,給人們的心靈送去歡樂,話語妙趣橫生,聽者歡笑相繼;即使你發現他二目充滿憂慮神情,感到他的言詞中不乏悲傷語調時,他仍是笑語連珠,聽眾樂趣不減。然而現在我已全然明白。

我總想象著大地酷似一位身懷頭胎兒的大腹婦人。耶穌降生時,正是這個頭胎兒。耶穌死去時,便是第一個人死亡。

難道你沒有發現,在那悲涼的星期五,大地無聲無息了嗎?難道你沒有發現天對天怒吼、對仗嗎?

難道你沒有發現,當他的麵容在我們的眼前消隱時,仿佛我們已不存在,隻不過是遙遠天際中的一種記憶了嗎?

貝恩隆的革流巴談法律與先知

耶穌傳道時,整個世界鴉雀無聲,都在靜聽他的聲音。他所講的道,不僅僅是專供我們的耳朵聽的,而是講給上帝在這個世界上創造的萬物聽的。

他與大海說話——那是當初孕育我們的偉大母親;他與高山說話——那是我們的長兄,山頂乃是我們的希冀。

他與大海、高山之後的天使們說話——太陽將我們體內的泥土烤幹之前,我們的夢想曾寄存在他們那裏。

他的話依然安睡在我們的胸中,酷似界於記憶與遺忘之間的愛情之歌。他的話也許會燃燒,化為輕煙,直升騰入我們的記憶之中。

他的話輕快順暢。他的聲音就像淌入旱土裏的清澈流水。

有一次,他把雙手舉向天空,但見他的手指像無花果樹枝。之後,他用洪亮的聲音說:

“古代先知們曾向你們傳道,你們的耳裏充滿著他的聲音。但我要對你們說。你們把所有聽到的,都從你們的耳朵裏傾倒出去吧!”

耶穌的那句話——“但我要對你們說”——既不是出自我們這個民族的一人之口,也不是出自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一人之口,而是由一群飛過迦南大地上空的六翼天使講出來的。

他一再征引法律和先知們的話,但緊接著又說:“但我要對你們說……”

啊!那是烈火般的語言,那是洶湧的波濤,幽冥大海將之拋向記憶的岸邊,這就是那句話:“但我要對你們說……”

那是穿透靈魂黑暗天空的星鬥!那是期盼黎明的失眠靈魂!

沒有耶穌的講話能力,沒有他們的門徒的複述才思,是無法像耶穌一樣講道的!

我既無那種講話能力,也沒有那等複述才思。

請你們原諒我僅僅講了一個頭,卻沒有能力把故事講完。故事的尾聲尚未傳到我的唇邊,依然是飛在風飆中的一支情歌。

加大拉的乃縵談司提反之死

耶穌的門徒們四分五散了。但是,死神奪取他的生命之前,他把痛苦作為遺產留給了他們。他們像草原上的羚羊和狐狸一樣被追捕,而獵手們的箭囊裏依然裝滿了利箭。

但是,當他們被抓起來並被送上斷頭台的時候,他們笑迎死神,一個個臉上閃閃放光,神采奕奕,就像婚禮上的新娘。因為耶穌把痛苦作為遺產留給了他們,同時也把歡樂留給了他們。

北方有我的一位朋友,名叫司提反。因為他被帶到市場時,高聲宣布耶穌是上帝之子,當場被人們用亂石砸死。

當司提反倒在地上時,他伸開雙臂,仿佛想象他的主人一樣死去。他雙臂伸展,酷似兩個翅膀,他想借助於騰空飛翔。當他二目中的最後一線光明消失時,我親眼看到他的雙唇間綻出一絲微笑;那微笑就像冬天將逝時刮起的一陣輕風,恰是春姑娘即將到來喜訊的保證。

我該怎樣描述那種景象呢!

為保衛存在於他身上的真理和我現在親身感觸到的真理,我一定當眾高聲宣布他是上帝之子。

在那裏,我發現一個人站在我的身旁,幸災樂禍地觀望著被亂石擊打的司提反。

那個人名叫掃羅,泰圖人。正是他把耶穌交給了祭司、羅馬人和眾人,讓他們用亂石將耶穌砸死。

掃羅是個禿頭,小矮個兒,斜肩膀,而且麵容醜陋。我不喜歡他。

我如今聽說他站在房頂上阻止耶穌的腳步,他依舊可以走到敵人營中去,用行善訓教和俘虜那些曾經與他為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