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圭如故人(1 / 1)

月色如圭,浮光躍金,淡淡嫋嫋的流雲攜著恬靜美好的的月兒,如霜,如霧。襯托得一輪皎月靜影沉璧似的,滑落了這夢幻般的光輝。

何蘇不由自主地跟隨著這般動人絕妙的美景越走越遠,漸漸地,已經看不見家的方向。心神都被某種奇妙的感覺牽引,恍然間就走到了一座美輪美奐的府邸。映入眼簾的是兩盞異樣精致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其次便是宅門大開,厚實的牌匾上用鎏金鐫刻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墨守成規。

“咦?這裏居然有一座這麼華麗輝煌的宅子,會是誰的呢?”何蘇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她掐掐自己滑嫩的臉頰,真實的疼痛感讓她皺緊了眉頭。

“不管了,走進去一瞧便知。”何蘇生怕自己下一秒便換了主意,連忙伸出纖足繡鞋朝門檻裏踩。可等她進了大門方才知曉自己是如何馬虎大意,這裏亭、台、樓、閣、軒、榭、廊等錯落有致地環繞遍布,多少奇花異草瑩瑩生輝,朱門蘭苑奇巧華美,四處紫霞煙雲繚繞,增添了不少如詩如畫般的意境。但最最最重要的卻是這麼堪稱蓬萊瑤台的人間仙境,幾乎沒有一個人影,就算是高門大戶或者是世外高人的居住地,也應該又隨身丫鬟小廝或者是仆從道童再在此巡夜守候。

這般良辰美景奈何天,卻叫何蘇這位,本來就沒經曆過多少人世沉浮的小丫頭在心裏呐喊:為誰辛苦為誰甜?

來到一處貌似洞天福地的湖中亭,曲院風荷纖細的身姿盈盈獨立,仿若眾心拱月一樣隨風翩然起舞。月色傾瀉而下,好像一道充滿仙氣的小橋,何蘇順著那仙橋望去,不偏不倚,從何蘇這兒剛剛好到達湖中亭。神遊一樣的何蘇踏著細碎的一地星輝,來到了白衣折扇映清波,長身玉立照驚鴻的人影前,呆若木雞。

骨節分明,修長白晰的手正拿著陶瓷做的白色酒盅倒酒,透明清香的酒液不時會滴在他的手上,更顯得這手如瓊漿玉液般柔嫩滑潤。何蘇把視線往上,終於看到對方英氣劍眉,還有濃密的睫毛長長的卷曲著,狹長的眼睛像今天的一彎新月,眼眯時如線,不露瞳仁,開合時神光逼人,蘊含著數不清的情愫。鼻梁挺拔,象牙白的鼻根到鼻尖,峰巒如聚。嘴唇涼薄並無血色,就像刀鋒削刻而成。

他靜靜坐在那裏,邊月下獨酌邊看著何蘇,時間好像隔了千萬個王朝更替,無數亂世崢嶸,多少紅顏興衰······可紋絲不動的二人依舊對視著,用眼神說著無聲的話語。

就好像,就好像麵如朗玉的他無視花開南北的繁華芳香,忘卻玉帶輕裘的金玉富貴,原原本本就是這般的,這般的認真專注,用著千萬般的柔情,珍視著麵前的何蘇啊!

何蘇終於忍不住,用手摸摸後腦勺,一臉的尷尬,囁嚅著說:“這位公子,我叫何蘇。因貪看月華美景,擅闖家宅,多是莽撞,望公子諒解。請問,這是何處?再請問,公子姓甚名誰?再再請問,你家是在太大了,我迷路了,怎麼才能回去啊?”

涉世未深江湖闖,驚遇翩翩少年郎。

而這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俊俏公子卻一眨眼,這抑製不住的情感宣泄,頓時來無影去無蹤。好像他從來沒有專心致誌地打量過,眼前這個慌亂失措的小丫頭。他從容不迫地露出潔白的牙齒,微微一笑,蕩漾了湖中亭的朵朵菡萏,用低沉慵懶的聲音說:“鄙人姓江,名流年,字守望。初次見麵,因荷香酒醉,月色撩人,故在下沒有起身相迎,多有不便之處,還望姑娘多多海涵。天色已晚,姑娘不如在寒舍歇下,等明日萬瓦宵光曙,重簷夕霧收,再啟程回貴府可好?”

何蘇豎著耳朵仔細聽了片刻,記起自己不能碰見太陽的緊急大事,才突然火燒眉毛似得跳起來,直擺手說:“不行不行,這實在太麻煩公子了,公子看這林上月,娟娟猶未沉的嬌羞姿態,多麼可愛啊!若公子不嫌棄,我們一路賞月,一路送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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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這章足足打了三個小時,想了很多,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