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平米大小的木屋內,滿地堆積著的物品橫七豎八的占據著屋內大部分位置。用地紙糊著的地麵,地紙早已起皮,上麵落滿黑黑的、油膩膩的東西,似乎是某些種東西的混合物,極為惡心。
屋內燈光極暗,昏暗的燈泡由根半米的灰溜溜的線牽著懸掛在屋內正中,晃晃悠悠地將木屋內的一切都照得朦朧起來。
兩隻碩大的灰老鼠從雜物下透出頭來,吱吱的叫了兩聲後在屋內四竄,肆無忌憚的覓起食來。
抱著雙腿坐在地上,此時唐心正努力地將身體往牆角縮了縮。半晌,聽著沒有動靜後,她這才將頭從雙腿間拿了出來,慢慢打量著屋內的環境。
她的小臉蒼白得嚇人,右臉上一個碩大的巴掌印在這昏暗的燈光下仍是極為明顯。嘴唇凍得青紫,裸露在外的手腳皮膚上,皆是些青青紫紫的傷痕。尤其在左手手臂上,兩個似被灼傷過的圓型傷口正不斷往外流著血水。
將屋內的景物看盡眼底,唐心重重歎了口氣,用著還算完好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摸出塊硬質的塑料碎片來。
她雙眼緊盯著門口處,眼神中滿是懼意與恐慌。半晌,她黑眸中亮光慢慢散去,身體放軟安靜地靠在身後的牆上。嘴裏默默念道:
“媽媽,再見!”
幾分鍾後,木屋的門被兩人五大三粗的男人打開了。兩人邊往屋內走邊將買來的東西往桌上放,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不住扇著鼻前的空氣,眼神四處掃,尋找著什麼。
終於,兩人中為首的,右手胳膊上紋著條青龍的男人發現了角落裏的唐心,罵罵嗲嗲大步走了過來,伸手擰著她胸口處的衣服就將她提了起來。
“******,居然敢和老子躲迷藏!”
說完,順著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唐心臉上。
“嘀嗒,嘀嗒……”
是水滴落的聲音。
紋身男疑惑,看著眼前臉色白如紙的唐心,一種不詳的預感湧入心頭。
他快速的低頭朝下看去,隻見那瘦骨嶙峋的右手上,此時正緊握著一個硬質的塑料碎片。
而其左手,手腕處被割了個大口,此時正嘀嘀嗒嗒往下湧著血!
“臭丫頭,居然敢給老子找晦氣!”
男人怒吼著,將唐心往地上一扔,用腳在她身上狠狠踢了幾腳。
幹他們這行的最忌血光,她居然敢自殺!
“老……老大……這小丫頭該不會是因為你剛才嚇她所以害怕自殺了吧!”
另外一個男人此時也走了進來,看著滿地的血已嚇得不清,身體越抖得厲害。“我奶奶說,越是這種自殺死的,死後就越會回來報複。咱們……咱們還是……”
“滾!老子才不信這個邪!”男人甩手朝著同伴就是一巴掌。“這個臭丫頭是他爸爸賣給咱們用來還賭債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找也得找她老子去!”
“可是……現在怎麼……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拿點汽油把這個房子燒了,難道還等著警察找上門啊!”
男人繼續吼著,眼中滿盡是凶狠不甘之色。
他轉過身將買回擱在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在地上,而後又從桌上拿起把半米長的砍刀朝雜物處狠狠紮了幾刀這才停手。叫著同伴兩人拿著汽油開始潑灑起來。
火苗四起,眨眼的功夫,木屋就被大火吞沒了了。
疼!
非常疼!
唐心痛苦的皺起了眉,原本蒼白如紙的小臉也慢慢透出一種病態的紅。身體的力氣似乎被抽幹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氣。
眼微睜,刺眼的白光迫得她又趕緊閉上。四周滿是消毒水的味道,仔細一聽,還能聽到不遠處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
這裏……是醫院嗎?
唐心疑惑?
難道在被推下樓之後,姐姐和那個男人良心發現將她送來了這裏嗎?
對了!還有孩子!
她記得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時,肚子裏已經五個月的寶寶動得非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