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派的弟子們幹活兒很麻利,掌握了節奏以後,根本用不著蘇真吩咐,就那麼一趟趟不厭其煩地運送著毛料和玉石,保持著最大的運輸效率。
小鎮不大,到停車場倉庫的路程不長,可是蘇真掃貨的速度太快了,經常要停下來等他們。
幾名紫玄弟子滿頭大汗,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苦力”的角色當中,來來回回小心謹慎,絕不搶一秒,也絕不慢一刻,生怕耽誤了貴客的正事。
因為沒有什麼可交代的,所以蘇真這一路上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不了”。
“老板,要解石嗎?免手工費。”
“不了。”
“老板,那邊的幾塊料子其實挺不錯的,賭漲的幾率很高,您要不要再看一看?可以給您打折。”
“不了。”
……
相比那些帶了賭石顧問還要瞻前顧後、問左問右的買家,孑然一身的蘇真就瀟灑太多了——進了店就開始掃蕩,指到哪些,店家和夥計便來搬走哪些,並且從不講價,隻是保持著最快的掃貨速度。
他身邊沒有顧問,身後沒有秘書、跟班,隻有來來往往運送玉器和原石的小車。
看著那一車車被運走的毛料,一位老板開了眼界似的喃喃道:“這……賭石也能這麼玩?”
他不是做珠寶生意的,純粹是來賭石娛樂的。
老板重金聘請來的賭石顧問嘿嘿冷笑道:“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敗家子,這麼敗壞老爹家產。老板,你可不要學他,等著看那小子怎麼賠死吧!”
蘇真一個小時就掃蕩了十幾家店鋪,連毛料帶玉石,粗略一算,花費的資金也在兩億以上了,這裏麵有一半的錢都用在了翡翠原石上麵。
以顧問的眼力,蘇真掃走的那些料子很多外在表現都非常差勁,至少有八、九成是空的,裏麵啥也沒有,就是一塊爛石頭,根本出不了玉,剩下的料子裏哪怕走了狗屎運出上那麼一兩塊玻璃種,也挽回不了損失。
老板身邊的小蜜卻覺得蘇真的行為很酷,隨心所欲,撒錢如雨,哪像自己的金主,買個破石頭還小心翼翼猶豫半天,自己一連看上好幾塊毛料,他都不肯買!結果其中有一塊價值四十多萬,外表非常吸引人的毛料,就讓那個掃貨的小青年給掃走了!
聽了賭石顧問的譏諷,小蜜不爽地反駁道:“也許人家運氣好呢?那麼多的原石,隻要有三分之一出玉,他就賺大了吧!”
就是賭石顧問從中作梗,分析來分析去,這不行那不行的,才導致她想試試手氣玩一玩都沒有機會。
就像那塊四十多萬的毛料,切口處一片綠,幾乎看不到瑕疵,手電一照亮晶晶的,光線都能穿入石頭,內部朦朦朧朧,仿佛環繞著一層霧氣,隱隱透著寶光,這樣的料子,來個傻子也知道裏麵有貨吧?可是這個什麼狗屁顧問拿著手電照了半天,非說那料子整體品相不行,透光雖好,種質卻很差,隻有開口處像是好料,裏麵全是雜質……
賭石顧問才不會傻到與老板的枕邊人爭吵,隻是一臉不屑地望著蘇真的背影。
靠運氣?開什麼玩笑!要是賭石不需要專業知識,純靠運氣就行,他們這些賭石顧問不都得去喝西北風?
真正的好料子早就讓人挑的差不多了,大都集中在拍賣所,以及大型的毛料供應商與珠寶商手裏,到了楓葉嶺這種玉材市場的料子基本是讓無數行家挑剩下的了,出玉的概率非常低,主要作用是給遊客和富人娛樂,再加騙賭徒錢的,正常人誰會跑這裏來大批量采購?
那邊,蘇真又進了一家店。
這些店裏有玉石的毛料不多,解出來的玉石綜合品質低,價格也不便宜,對於別人來說大量購入是找賠,而他則是撿漏。
成批製作的小玉符價值在於玉符裏的陣法,並非玉石本身的質地,玉石品質的好壞無傷大雅。
他的行為很快就引起了轟動。
不管料子品相啥樣,看上就拿走,不管買多少貨,一點貨款也不拖欠,當場就結清……這種狂買狂賣的現象是楓葉嶺從未出現過的,這樣瘋狂的買家也是前所未有的。
蘇真身後很快便集結了一群人,裏麵有遊客,有進貨商,也有被掃空了庫存的玉石賣家。
鎮子裏的店麵都得到了消息,不在店裏的店主們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趕不回來的也給留守的店員做了詳細的安排,讓他們務必將店裏的存貨全部拉出來,等著財神爺光顧。
蘇真這般生冷不忌地掃貨,把大半個市場的玉石采購一空,剩餘的商家望眼欲穿的同時,也在價位上打起了主意。
物以稀為貴,那位財神不知道想幹什麼,胃口驚人的大,看樣子是要把整個玉材市場的貨一口氣吃空,這會兒其他同行手中沒了貨源,已然失去了競爭力,剩下的店麵沒幾家了,再不抬價更待何時?
幾位店家摩拳擦掌,就等著狠狠賺上一筆!
“差不多了。”
還剩七、八家店的時候,蘇真選擇了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