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瀚被警察帶走之後,在在監獄裏呆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李星瀚被告知,這件案子將由特殊機關接審。
這特殊的機關,李星瀚已能想到,就是紅黃藍了,李星瀚已和他們打過交道。
這一審,審了四個月。從一個監獄到一個監獄,這個監獄住一星期,那個監獄住半個月,然後是不停的拷打和審問,在這四個月當中,李星瀚沒有接觸到任何真正跟案件相關的材料,有的審判甚至全程是一群不相幹的人在討論研究,李星瀚一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完了就到下一個監獄繼續審。
在所有的審判中,李星瀚練周扒皮的名字都沒有聽到,所以他一直也不知道自己被抓是不是因為周扒皮的案子事發。
但是李星瀚漸漸知道,所有的審判,隻是走一個流程而已,都是為了把案子做成有人想要的結果,而不是為了辨明事情的真相,最終就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李星瀚被判處死刑。
與此同時,李星瀚心中積蓄的憤怒也與日俱增,想要將害自己的人抓起來千刀萬剮,想要讓紅黃藍這個組織遺臭萬年,可他偏偏成為了階下囚,被宰的也是他。
李星瀚躺在牢房裏麵,他已想了四個月,依然想不通他們為何要害他。隻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他們能害自己,也能害別人,不管害多少人,他們都安然無恙,高高在上。
這個世界我來過,看過,也努力過了,到頭竟一無所成!
匹夫無不報之仇啊!
可是,這個仇竟然不能報了!
三天後,李星瀚麵臨執行死刑前的最後一道程序,這個程序有些怪異,這是因為近年來特勤的增加,尤其是像紅黃藍這樣的隊伍出現,為了防止誤傷自己的特勤,都會有這麼一道程序,就是李星瀚將被帶去給一個指定的人看一眼。
要是他兩眼放光,大喊大叫,李星瀚就保住一條命,要是他說沒見過李星瀚,李星瀚就一命嗚呼。
李星瀚聽說了之後,心想那還是死了呀,自己根本不是什麼特勤啊,隻是到了快死的時候,這話也懶得說出來了,反正他們誣陷我,給他們增加一點工作負擔也是不錯的。
那人隻看了李星瀚一眼,李星瀚以為他要擺擺手說:“這個人拉去殺掉。”那人卻道:“把衣服脫一下。”
這個程序,李星瀚在關監獄的時候已經走過了,要全身脫的一絲不掛,任何可能用來自殺和傷人的東西都會被收走。
神秘人給李星瀚的那枚藍色的吊墜,也是那時候被收走的。
李星瀚麻利地脫掉上衣,正要脫褲子,那人忽然道:“你脫褲子幹啥!”
李星瀚懶得和他說什麼,停下便停下。
那人看了一眼,拿出儀器在李星瀚胸前照了一下,忽然向外麵招呼道:“這個犯人的東西還一下!”
幾分鍾後,那枚藍色的吊墜被拿了過來。
那人問李星瀚:“這是人給你的還是你撿來的?”
“人給的。”李星瀚道,忽然有了一絲驚喜,有了那麼一點希望。也許,這是特勤的標記,也許,那個神秘人竟然無意中救了自己一命。
“嗯,執行死刑吧!”
李星瀚的瞳孔忽然收縮了。
“還有什麼願望嗎?”那人問道。
“我要喝水。”李星瀚道。
“喝什麼水?有紅茶、綠茶、礦泉水、咖啡,橙汁兒。”
“我要喝橘子粉加白砂糖的水。”李星瀚道。
李星瀚想起小的時候,他哥哥總是騙他說,橘子粉和白砂糖不能一起喝,一起喝就會有毒,然後開水裏麵不能加涼水降溫,否則也會有毒。
等了幾分鍾,居然真的有人端著加了橘子粉和白砂糖的水送上來,李星瀚喝了一口,忽然感覺莫名的親切,就像小時候,淚光一閃:“給我加點涼水,我要吃櫻桃。”
也是在小的時候,家裏院子裏有一棵櫻桃樹,哥哥總是騙他,吃櫻桃不能不吐核,否則櫻桃樹從肚子裏長出來,越長越高,慢慢頂到了脖子,就會疼,跟得了病一樣,要是還不趕快治,就會直至頂破腦袋而死。
李星瀚吃了櫻桃,喝了水,想著二十年前的那個吃櫻桃不吐核的小孩:
他想過長大了當警察,當醫生,當司機,當老板,當明星,總沒想到,真的長大了,當了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