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大路,就到了曾經來過的地方,正是剛才盧銳澤說的醉香樓。和我猜想的一樣,此刻醉香樓大門緊閉,沒有絲毫昔日的風采。也不知道那位憐人和簡夕怎麼樣了,還有孔夫子。
等一下!我剛路過醉香樓,想到了一個問題,簡夕和顏夕若是雲翰墨的人,沒準兒能知道雲翰墨在哪裏,而且我現在誰都不認識,醉香樓反而是我最好的歸宿,用向無眠的話說,這裏的消息也是最廣的。
想到這裏,我圍繞著醉香樓轉起來,我打算從後門進去。可當我進去,發現後院空空如也,也一派荒蕪的時候,隻覺得如鯁在喉。年輕人我倒是不擔心,可像孔夫子這種上了年紀的,最容易感染了。
院子雖空曠,卻被打掃得很幹淨,昔日的家禽一個不剩。我快步穿過後院,看到了昔日學琴的地方,亭子裏赫然坐著一個人。
“簡夕?”我不敢確定,因為那個身影很瘦削。
那人緩緩回過頭來,先是一愣,接著慢慢向我走來,麵色很是詫異:“你是……是……”
“是我。”既然昕蓉已經回來,那我昔日的身份怕是早已暴露,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國家都不在了,更何況是皇後。我扯下麵紗,鎮定地對著簡夕。
簡夕瘦了很多,身上的神韻卻不減當年:“果然是你,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的眼睛很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無奈你始終蒙著臉,我便想大概人的眼睛有相似,誰知真的是你,你和淮南王來過,但當時女扮男裝。”
我想起之前跟簡夕學習,第一次打照麵的時候,她的確盯著我好久,果然當時她就開始懷疑了。真不愧是幫助雲翰墨探聽消息的人,簡夕和歡顏一樣,都有很好的眼力。
“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我莞爾一笑。
“好容易逃出去了,怎麼還回來?紅姨可還在呢。”
“紅姨在又何妨,眼下是雲佑國生死存亡的關頭,又是瘟疫肆虐的時候,誰還有心情經營生意?我要見雲翰墨。”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來意,既然她都知道了,想必也知道了我和雲翰墨的關係,曖昧不明的關係。
“我先帶你去見歡顏。”
“大家都好嗎?”醉香樓冷清無比,我這話問了也是白問,即便沒死,日子過得也未必好。按照紅姨那個嗜錢如命的性子,隻怕停業期間供應的食物,剛好能填飽肚子罷了。
“都沒事,這裏本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自是第一時間得以封鎖。不過賺錢也是不行,紅姨頭疼得很,我們落得清閑。”
“你瘦了不少。”
“吃得少,自然便瘦了,不過保命要緊。現在就是出去吃,都未必能買到吃的,紅姨這裏,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簡夕說的這話很有道理,否則我也不會來了。
歡顏還是住在二樓的雅間,最盡頭的房間,路過從前我的房間時,我下意識往裏瞥了一眼,卻見桌椅都落了一層灰。
“你走了之後,醉香樓便沒來過新人。”簡夕注意到我的目光,對我說,“除了你之前的丫頭,不過那是最低等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