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鋼質盾牌自沃特手中滑落。
看著血流不止的右臂,沃特慘然一笑,道:“嘿嘿,反正是落你們手裏了,至於想問阿德的下落,抱歉得很,這個我也不知道。”
攸關性命,馬科不待黑袍老者表態,大聲道:“沃特!我可以不追究你襲擊我的事情,但是阿德的下落你必須說出來!”
沃特嘿然一笑:“現在應該還這這片森林裏,再過會兒嘛……那就不知道了。”
聽得沃特調笑,馬科大怒,陰惻惻地威脅道:“有些手段,我本是不願用在兄弟身上的!”
沃特譏諷道:“真看不出,你居然還有兄弟?”
馬科冷冷地一笑,法杖上的魔晶頓時火光瑩瑩,殘忍道:“我倒看看,你被燒掉一條手臂後還能不能嘴硬!”
努提斯忽地出聲道:“大師,這人本是我們的夥伴,但是他背棄傭兵不傷害同伴的鐵則!如您所見,不僅襲擊我們,甚至讓您要尋找的人不知所蹤。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馬科頓時醒悟這裏主事的人不是自己,態度倒也轉變得快,當即躬身道:“大師,對這樣背信棄義的小人,我覺得一點刑罰是必須的。”
聽到如此自說自話,沃特也不辯解,隻是斜睨著他們,仿佛看著倆小醜。
黑袍老者緩緩上前,道:“他們所說的那個叫阿德的小子,你可認識?”
沃特道:“認識,我承認,但那又怎樣?我說了,他已經走了。”
黑袍老者道:“哦?”
沃特續道:“至於他走的方向,就算我說了估計你們也不信。”
黑袍老者道:“那你說說看?”
沃特隨意地抬手指向後方,道:“喏,這邊。”
努提斯順著他所指方向一看,不遠處便是一片粘濕的泥坑,滿是各種小獸的爪印,想從中分辨出一個人腳來幾乎不可能。
馬科立刻道:“大師,他在撒謊,那人身受重傷,怎麼可能走如此難行的路?”
努提斯皺眉:“也許……他是在故布疑陣?故意如此說,但其實阿德真的就是沿著這條路逃走的?”
沃特笑道:“怎麼樣?我說了你們又不信,還是直接動刑吧,說不定一會我會告訴你們一個真的假答案。”
馬科冷笑:“我倒真想看看!”
短粗的法杖輕抬,一枚火球帶著逼人的熱浪緩緩靠近沃特的右手。
火球很細小,但如果命中,血肉之軀如何經得無情烈焰的焚燒?
沃特看著火球接近,眼中卻露出釋然之色。
就在火球即將和沃特的皮膚接觸,冷風吹過,火球憑空而散。
馬科大驚:“大師!”
自然是黑袍老者出手,隻聽到他那蒼老的語調說著:“是條漢子,可惜……還不夠聰明。”
馬科兩人麵麵相覷,完全不解其意。
黑袍老者凝視著沃特,道:“你肯定那個叫阿德的小子逃走了?”
沃特道:“難不成留在這裏等死?”
黑袍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不就是留下來等死的麼?”
冷汗,不自主的沁出。
沃特強自道:“什麼等死?”
黑袍老者搖頭道:“老夫佩服你視死如歸的勇氣,但是並不欣賞你裝瘋賣傻的滑稽。”
沃特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黑袍老者轉身朝向那兩株叉形巨樹,道:“不懂?打從一開始,你設下的埋伏就隻是幌子,能殺傷敵人固然是好,但卻主要是告訴敵人一個信號——隻有你一個人留下來伏擊。之後你不斷暗示那個阿德已經離開,不論向任何一個方向追蹤,想來都不會有結果的,因為那個人根本就沒離開這裏!你隻是想將我們引開,好保全你的那位小兄弟吧?”
頓上一頓,黑袍老者又道:“至於你本人,想必做好經受酷刑,甚至自我犧牲的準備了吧。”
沃特低著頭,渾身顫抖著,一言不發。
馬科驚道:“您是說?”
黑袍老者續道:“還沒發現?他為什麼要等到你們把那壯漢放下來再攻擊?顯然是不希望你們再注意上方,所以說……”
沃特狂吼一聲,一個躍撲,癲狂地衝向黑袍老者,戰士係的戰技——狂野衝鋒。
一個帶著舍身取義壯烈色彩的戰技。
馬科眉頭微皺,正待出手阻止,忽地一個念頭閃過。
“這老家夥意圖不明,不可妄動。”
凝聚在一起的魔力緩緩而散,馬科眼睜睜地看著沃特從自己身前衝過。
努提斯更不用說,本就受創不輕加上重重的摔落,已經沒有了和人動手的能力。
而迎接沃特的,卻隻是一個微笑,就像狐狸看到母雞衝來的表情……
真他媽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