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鍾忐忑不安的跟著內侍進了政文宮,她心裏隱隱有些害怕。這會兒正是巳時,大王朝會以畢,會不會見到大王?如果見到大王,那麼說話會不會漏出馬腳?她到今天還記得在竹林裏對雪兒發過的毒誓,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出認識姐姐的事情,否則必然合族有禍……
出乎意料的是,南宮烈並不在宮中。她正在詫異間,聽得有人說話:“大王去給太後請安了。”她回頭一看,雪兒正半躺在臥榻上,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精神還不算差。她連忙走過去,扶著雪兒坐好,道:“姐姐,聽說姐姐遇刺受傷,妹妹擔心極了。姐姐沒事吧?”
雪兒笑了笑道:“沒事,也不是什麼大傷。”但是聲音壓得很低。那木鍾道:“大王沒有陪著姐姐嗎?”
雪兒說:“我特地讓他去壽康宮給太後請安,我們姐妹說說話。”
那木鍾說:“姐姐有什麼吩咐,就直說把。妹妹洗耳恭聽。”
雪兒道:“妹妹果然快人快語,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上次在泰山對妹妹行刺的那個人,始終賊心不死,前日又傷了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傷,但是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範的道理。不知妹妹可否和姐姐一條心,共除後患?”
那木鍾頓時震驚思索,這時候一個內侍端著一個裝藥的盒子走了進來。雪兒奇怪的問:“什麼人?”那個內侍低著頭嚅囁道:“奴婢是禦藥局的小海,給姑娘送藥來了。奴婢在門口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出來,就鬥膽自己拿進來了。禦醫說要姑娘趁熱喝,晚了藥效就差了,所以——,所以——”那木鍾一聽連忙接過來,打開就要喂雪兒喝,雪兒示意還有人在,於是那木鍾道:“你先下去,晚點來拿藥碗。”那個內侍隻好下去了。
那木鍾端起藥碗,再次要喂雪兒。雪兒搖搖頭,道:“情況緊急,請妹妹早作決斷。”
那木鍾說:“不是妹妹不想幫,實在不知道從何下手。我聽父親說,那個刺客現在被二王爺監禁看管中,不知如何才能有機會指正他是在泰山刺殺我的人。泰山遇刺,我回來也沒有給父親姨娘說過這件事,怕他們擔憂。”
雪兒果斷言道:“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這個刺客出現在你麵前。你隻管和姐姐一條心就好。”
那木鍾有些擔憂地道:“賊人敢刺殺您,大王也不會放過他。但是如果和大司馬府有關,我二表哥必然相救。妹妹是以心中頗為為難。”她壯著膽子,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了。雪兒稍稍有些詫異,“你果然很喜歡南宮焰。你們兩說起來,也的確是天生一對呢。你家中現在什麼態度?”
那木鍾頓時臉有些紅,“姐姐,你胡說什麼呢?”雪兒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家裏現在是願意了?”她接著補了一句,“所以,你不願意和南宮焰為敵?”
雪兒歎了口道:“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肯麻煩妹妹的。隻是事情涉及大司馬,就變成了朝政。須得你父親盡力才有勝算。所以,你此番就當時幫了姐姐。不會再有下次了。”雪兒再次保證,“就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了。”
那木鍾說:“姐姐,怎麼幫?”
“你回去等著,就會有個機會,剛好見到這個刺客。”
毓慶宮。
南宮焰難以置信地問滿達山,“你聽清楚了?”滿達山說:“錯不了,王爺。奴才派人聽得清清楚楚。我們前麵都弄錯了,這個事情和王相小姐真的有關聯。”南宮焰手握著胸口,難過的閉上眼睛。滿達山連忙搖搖他:“王爺,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怎麼辦?您快拿個主意,要不救大司馬;要不王相小姐那邊,您是會得罪的。”
“救,怎麼能不救我的親舅舅。那我還算是人嗎?”南宮焰斬釘截鐵地說,“無論得罪誰,那我也是沒有法子了。”滿達山道:“那現在怎麼做,王爺?”
現在怎麼做?怎麼做?
南宮焰說:“你去看看王相小姐的馬車在哪裏,請趕車車夫和護送的侍衛去喝酒,說王相小姐在宮裏小住幾日,陪伴母妃。”他趕到一陣難捱的心痛,心又忍不住搭在胸口上,還是接著說:“然後,你派人裝扮一下去趕車,把車趕到城外竹林,我隨後就到。”
滿達山連忙道:“時間恐怕緊急,奴才這就去辦。”他走出去兩步後,南宮焰又在後麵喊道:“這次再有任何差錯,不但救不了大司馬,你我死無葬身之地了,務必小心。”滿達山聽得一陣酸楚,“奴才一定竭盡全力,王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