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雨欲來(1 / 3)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比如現在,林軒萬萬沒有想到她回到海城的第二天竟然看到了這樣一篇‘爆炸’性的新聞,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都寫著同一條內容——楊氏即將清盤破產,董事長楊文華病重入院。

林軒看著報紙上的敘述,隻覺得心中一片啞然。楊氏此次的危機主要源於資金周轉不靈,如果處理不好,楊氏就真的沒了。本來這件事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她並不想去留意,可偏偏路氏之前與他們簽訂的合作案因為這個原因被迫暫停了,現在案子已經做了一半,根本不可能撤銷,這樣一來,如果楊氏沒了,路氏也會遭到牽連。

本以為接下來幾天,公司會很忙,然而沒有,她每天的工作量還是和往常一樣,這既讓她意外,又讓她不解。

而相比與他,路安迪似乎沒有如此,他這幾天是出奇的忙,幾乎每天都是過了零點才回來。回到家以後,他也沒有立即休息,依舊在書房處理未完成的工作。林軒問了好幾次他最近怎麼這麼忙,是不是那個案子很棘手。

但他總是對這個避而不談,隻是告訴她一句:“沒有,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可是她怎麼能不擔心呢?他這樣瞞著她,不僅不能讓她放心,反而讓她更擔心好不好?她有種很強烈的預感,路安迪有事瞞著她,而且這件事很不簡單。

淩晨一點,林軒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雙大眼睛猶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不停的閃爍著。已經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這個念頭一出來,林軒就氣惱的打自己的嘴,碎碎念道:“呸呸呸,我在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會出事?”

林軒現在是了無睡意,她已經習慣了有他陪著自己入睡。少了他的懷抱、他的氣息,林軒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失眠了。嗬,習慣真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習慣’,這才多久,她就如此依賴他了,若離了他,自己將何去何從?

在這時,床頭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林軒迅速接起,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她連衣服都不換就直接跑下了樓。門一打開,便看到路安迪整個人掛在一個陌生男子身上,他還帶著一身濃重的酒味。

“天,怎麼醉成這樣?”林軒驚呼了一聲,隨即上前扶住他,然後在男子的幫助下將他扶回房間。她擔憂的看著酒醉後仍然鄒著眉的路安迪,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喝這麼多久?她從未見他現在這樣醉過,以前他應酬回來都不會醉成這樣,難道是因為那個案子?

想到送他回來的人還在樓下,林軒又下了樓,見人正坐在沙發上等她,林軒連忙走了過去,沈逸塵見她過來也站起了身。

“沈先生,今天謝謝你送他回來。”

“嗬,我和安迪是多年的好朋友,這是應該的,你也不必叫我沈先生,這樣太見外了。”

“額,那個,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喝這麼多酒?”

“工作上遇到點問題,還是等安迪醒了,讓他自己告訴你吧。”這些事說了複雜,而且牽連甚廣,他不知道林軒對整件事知道多少,索性就把問題丟還給路安迪,讓他自己去說,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沈逸塵簡單地聊了幾句就告辭了。

送他出門後,林軒才回到臥室。幫路安迪換下身上的衣服後,她又到浴室打量一盆熱水,然後用毛巾幫他擦拭著身體,嘴裏喃喃自語道:“你說過我們是夫妻,有什麼都應該說出來大家一起分擔,為什麼你有事不告訴我?而且你還跑去喝酒,以後你再敢和這麼多酒,我就不理你了!”

林軒好不容易忙完一切後,因為擔心路安迪會中途醒來,於是她隻好靠在床邊看著她,也不知道過來多久林軒才抵不住困意,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路安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周圍熟悉的東西,才發現他在自己的臥室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便坐起來準備起床。眼一撇就看到了蜷縮在床邊的林軒,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才走過去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

這個傻丫頭,居然就這樣睡在地板上,就不怕自己著涼嗎?

手剛剛碰到林軒,就驚醒了淺眠的她,看了看抱著自己的男人,開口便說道:“你醒了,頭痛不痛?”

因為有過醉酒的經曆,林軒擔心他會不舒服,剛一碰到床的她就有立即坐起來,想著去幫他煮醒酒茶。

“嘶。”剛一動,腰間就傳來一股酸痛感,這時,一雙溫暖的手伸過來按住她說道:“好好躺著。”說完,他的雙手開始替她揉捏這酸痛的腰肢。

他的手法毫無技巧可言,然而林軒去覺得很舒服,漸漸地,他在這舒服的觸感中緩緩閉上了眼睛,‘睡著’的她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路安迪愛憐的看著她的睡顏,手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替他輕揉著,直到他的手酸了才停止。輕輕在她的額頭、眼睛、嘴巴落下一個個輕柔的吻後,他便起身去了浴室。他的動作很輕,似是害怕吵醒熟睡的她。

聽到浴室傳來的水流聲,假寐的人睜開了雙眼,手不由自主的撫過剛剛被他親吻過的地方,臉霎時紅了,胎膜忘了我緊閉的浴室門,林軒替他拿好衣服放在床上後便離開了房間。

“怎麼不多睡一會?”接過她手中的餐盤,路安迪的眉又皺了起來。因為他,她本來就沒有休息好,現在還叮囑疲憊給她做飯,他感動的同時又心疼她。

林軒看著他眉宇間的“川”字,伸手替他撫平,說道:“你皺眉的樣子真難看,像個老爺爺似的,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了!”言語中盡是笑意,卻也透著無限的關係,說是不希望他在皺眉實則是是希望他放下心底的煩惱。讀懂她話裏的深意,路安迪報以一笑,緊皺的眉也跟著舒展。

“先吃東西吧,然後我陪你回家看媽媽。”

“嗯?”這話題轉得太快,林軒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海南島的時候不是說想媽媽了嗎?我答應過要陪你回家看媽媽的。”

“噢。”他記得,原來他一直都記得!本來以為他已經忙得忘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而且還把這件事熟記於心底。似乎他答應過自己的事情,她都會記得很清楚,從不曾忘記過。

林軒向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可他卻是個例外,她為自己做的事無一不讓她震感、無一不讓她感到。雖然那些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往往就是這樣細微的舉動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弦。

回到父母居住芳別墅區,林軒雙眼目視著前方,遠遠的就看見母親在和一個人說話,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王梓宜的舅舅。看到他立即讓林軒想起了他對自己的侮辱,臉色頓時陰霾起來。在看著母親因慍怒而泛紅的雙頰,林軒的心怔了怔。從小到大,她不曾看過母親生氣,就是惜然任性犯了錯也不見她生氣而且還耐心的教導惜然。林軒實在想不出那個人對母親說了什麼,將母親氣得臉色由紅轉白。

“路安迪——”看到在不遠處說話的人,不等林軒說完,他便已會意的停下了車。林軒帶過著急,以至於車還未停穩就急忙地跳下了車。

“她死了!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你就是那個殺人凶手!在你棄她而去,不聞不問的時候,她還是傻傻地等你回來,一天又一天,可結果呢?她什麼都沒有等到,直到她抑鬱而終都等不到你回來看她一眼!而你現在卻來告訴我你要見她!哼,我告訴你,你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她,除非你死!”林麗然咬牙切齒地說著,聲音近似於嘶吼,可見她此時是多麼的憤怒!

本該被淡忘的往事再度提起時,心還是那般的疼,就猶如在快愈合的傷口上撒鹽一般,通道同時亦讓傷口惡化得更嚴重。一回想起那段日子,她的心都不免緊張的提起來,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遲一點,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我,是你在騙我!”不,他不相信!她不會死的,她怎麼可能死呢?沒有他的允許,她怎麼能死?她怎麼敢?葉衡的臉瞬間呈現出崩潰的表情,很顯然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騙你?我何嚐不希望自己在騙你,可惜,這就是事實。如果當初她沒有遇到你該多好?”林麗然的眼神驟然變得淒然起來,話中更透著一股悲涼的氣息。‘哼,你也會痛?早知今日,當初又為何那麼狠心的拋棄姐姐?’

她的話讓葉衡本已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整個心都跟著顫抖。

“媽。”一聲叫喚驚得兩人的臉瞬間怔住了,抬眸看到林軒,兩人都很意外她突然的出現。

林軒上前挽住母親的手但心的問道:“媽,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媽很好,不要但心。”林麗然的呼吸有些不穩,握著林軒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