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覺間,在老人身旁石桌上跳躍著的燭火,已燃了一半。
“隻是不僅這顆神珠所藏之地常人難以接近。”猶豫片刻,老人繼續道,“而且傳聞,隻要所有接近的人都會死。”
皓景神色驚疑,喃喃:“接近的人都會死?怎麼會這樣?”
老人鎖起眉,搖了搖頭,“不知道。隻知道這顆神珠之中有詛咒,據說隻要接近過它的人都會死於自己的手中,情狀詭異之極。所以一開始,它就便是和‘神祭珠’被分開保存的,如今雖然那顆神珠的所藏之地仍然由百裏村的村長代代親口相傳,可是至今,也是無人敢去探視這顆神珠。”
聽到此處,逐月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開口問:“那另一顆,叫什麼名字?”
“那一顆的名字?”老人思索了半晌,終於想出了那個久遠未被提及的名字,“叫對,是‘鏡花’!”
“果然。”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這男子神色漠然,“接近的人當然會死。而且,一定會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這樣的說辭愈發讓人乍舌,燭光跳躍的屋舍中,一時間幾乎所有在場的目光都聚到了牆角邊那個紫發男子的身上,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周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不自在,他的嘴角冷冷一撇:“因為,‘鏡花’神珠擁有‘映’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可以倒映出任何人心中的‘惡’。所以旁人一旦接近,便會被自己的心魔反噬。”
“原來是這樣。”老村長喃喃著垂下眉。頓了頓,他心中卻還是疑惑,又抬起頭問:“那這樣說的話,豈不是沒人可以靠近‘鏡花’一步麼?”
瞥到那個微有些老態龍鍾的村長,逐月的眼中仍是難抑厭惡。他隨即將目光避開,“別人當然不可以。如今這世上,隻有少主一人近得了這顆神珠。”
聽得如此,紫發少年一驚,驟然回頭,“我?”
“因為在少主的身上,流淌著龍族海皇的血液。”男子閉上了眼,點點頭。而就在閉上眼的刹那,他的眼前仿佛又是那一片茫茫無際的滄海,“當初這六顆神珠本就是海皇在神石之中注入自己的血液鑿成,所以隻有繼承了海皇血脈的人,才可以接近‘鏡花’神珠。”
牆角男子的口吻是平靜的,然而那樣的話卻讓在場的眾人都驚詫不已。皓景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在並不明亮的室內,清晰可見有一絲絲紫色的光在掌心的脈絡間靜靜流動著,這是神祭住的力量麼?他不禁喃喃:“我的身體海皇的血液?”
海皇?那個在滄海的傳說中可以駕馭龍神,揮著雙翼的人?這副曾經連‘凝力’都無法做到的身體裏,居然流淌著海皇的血液?那個在洪荒亙古之時開辟了海域,當初創下了各種術法的龍族領袖的血液?
每一個人都不禁屏住了氣息,昏黃的屋內一時沉默著。一旁的紮巴爾怔怔盯了皓景半晌,喃喃:“不想小兄弟原是海皇的後裔”
逐月滿臉不耐煩,“廢話少說。‘鏡花’神珠在哪?——帶我們去就是了。”
“既是如此”聽得此言,椅子上老人沉吟了片刻,隨即起身,吩咐:“紮巴爾,你和著小果子留在這裏。”
小男孩雖是不情願,但還是安分得擁入了一旁漢子厚實的臂彎中。紮巴爾朝老人點了點頭,“是,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