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抬望著婦人的臉,又把她的手抓了回來,使勁婆娑撫摸,眯笑道:“沒醉沒醉爺我可是清醒的很。”
見得掙脫不了,婦人的臉上有為難的神色,轉頭喚道, “這位爺醉了,來人呐,送這位爺回去。”
而這一叫,便有四個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漢從側堂內閃了出來,轉眼之間,便走過來將那不識好歹的漢子四仰八叉得抬了起來。
漢子被抬起,竭力反抗,口中不停漫罵起來——
“他媽的,你們知道本大爺是誰麼?”
“當心你們的狗命!”
“哎喲快放本大爺下來。”
但是縱然那漢子呼號大叫,卻也怎麼掙不開這四個大漢的手,而其餘在場的尋歡客卻也隻是呆呆得看著這邊,不敢做聲。
一溜煙的功夫,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漢子便被扔出了院牆外邊做“大爺”去了。
見識了婦人的手段,那些原本呼喝叫囂的浪子們各自識趣得轉過頭去,竟似全然未看見那事情一般,繼續裝模作樣得劃拳喝酒起來。
處理完場內的事後,她便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坐在了梳妝台前。
房間內薄綃輕簾,梳妝鏡台,而鏡台之上的胭脂水粉盒,五顏六色,甚是琳琅。
那婦人坐在了鏡台之前,卻看到了鏡中的女子嫵媚妖嬈,柳眉之間風情萬種,忽得,她垂下了頭低低得苦笑了起來。
鴛欣啊鴛欣想不到你竟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許久,卻不見那婦人梳妝打扮,隻是端坐在那邊輕輕撫試著台上的胭脂盒,婦人宛如蔥玉一般的手指卻在“赤”“藍”“青”三色的胭脂盒上一一轉了轉。
隨之,隻聽“轟隆”一聲低響,床前地上的一塊石板自動翻轉而開,翻開的石板之下,卻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婦人站了起來,向著石板翻開的地方走去,竟“咕隆”一聲便潛下了水。
而潛下水後,那塊石板又自動翻上,恢複如常。
那潭水卻是條極長的通道,女子潛身而遊,在水下竟是絲毫不感覺吃力,一如在地上行走一樣,隻是那頭發上的黑色被漸漸洗去,又恢複成了紫色。
遊了一段時間後,那狹小的水下通道豁然明朗起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開闊的景象。
其間水藻曼舞,細沙齒貝,珊瑚成群,竟是恍恍惚惚的別有洞天。
鴛欣站下來,如履平地一般的走在水底,一群魚見到她,立刻遊了過去,在其身旁徘徊遊繞,竟是絲毫的沒有怯意,仿如見到了故人一樣親熱。
她伸出手,輕撫著那些繞在自己身旁的魚群,眼中卻流露出惆悵的光來。
這番景象不正是當年自己和族人們生活在滄海時候的樣子麼?而今,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返故鄉。
行走之間,女子似乎到達了想要去的地方,停下了腳來。
女子的身前是一座水下宮殿,晶瑩通透,半遮半現的折射出其內的景致。
宮殿之中,六根神柱坐落殿內六角,六柱之上,分別有雕有六條青龍盤旋而上,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六柱之內,奉著的是兩個齊人高的巨大貝殼。
她走了進去,宮內明珠羅布,光華閃爍,而殿內正中合攏著的巨貝微微張翕,不斷有著氣泡從其內升騰而起,浮上殿頂。
奇異的是,在那兩個巨貝的殼上,卻不似那些小貝殼一般光滑如境或是紋理分明,而是一一刻有著巨大的黑色雙翼圖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