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男孩如此,那轉過頭的遊獵者眼裏泛起冷厲的光,冷笑:“小子,我數到三,如果你肯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頭認個錯,我便不殺你。”
男孩子卻是仍然站立那裏,盯著馬上的遊獵者,默不作聲。
遊獵者重新調回馬韁,看著遠處還不及馬頭高的男孩子,猙獰的笑聲漸漸激烈,滿天回蕩起來,笑聲中,插回腰間的勁弩又被抽出,眯起眼,仿佛射箭靶一樣慢慢瞄向男孩,嘴裏倒數:
“三——”
“二——”
那個男孩子倔強得擺脫了後麵母親已拉在自己衣角上的手,仍然站立那裏,雙眼睛瞪著馬上的遊獵者,目光如炬。
“一!”
遊獵者的手指應聲扣下,“嗖”的一聲,弩上的箭梭破空射出。而就是那個刹那,隱匿在林子裏的少年猛然撲出,將男孩子撲倒在地!
嘶嘯而出的箭支與兩人擦身而過,釘入了後麵的牆上!
“你?”男孩子有些驚訝得望著身上的少年。
“快跑!”來不及說上許多,少年迅捷得爬起,頭也不回得拉起男孩子的手衝入了村後的樹林。
看見了膽敢對自己頭領不敬的人逃脫,所有的遊獵者紛紛舉起手中的弩箭,瞄向兩人的背影。
“別動。”看著兩人逃跑的背影,為首的遊獵者卻兩眼放光,示意阻止。他將弩重新放回腰間,拔出刀來,追入林子,吩咐,“兄弟們在這裏等著。”
而此時後麵有幾個遊獵者微微搖頭,這個樣子的話,以老大的脾性,那兩個孩子恐怕要被戲耍追逐到最終力竭的時候,才會被一刀刀的折磨死吧。
“哈哈,哈哈哈”馬上的遊獵者仰天狂笑,不時用手裏的刀背抽打身下的馬追在兩個孩子的身後,眼中興奮的可怖的光四射。
前麵的少年拉著男孩子不顧一切的在林子中奔逃,身邊的景物惶惶倒退,在兩人急促的喘息中,後麵遊獵者的叫囂聲不斷回蕩耳邊。
“跑啊,跑啊!哈哈哈”
然而不過片刻,兩個孩子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喘息聲越來越重,後麵的遊獵者的笑聲和馬蹄聲卻越來越近。
而就正當遊獵者極度興奮得沉湎於這場逐獵的遊戲之中時,密林之中的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樹忽得被攔腰切斷,沿著筆直的切口轟然倒在遊獵者的前麵,阻斷了去路。
希牟牟
見勢,遊獵者猛得勒住韁繩。
被打斷興致的遊獵者正要發作,斷樹之後卻現出一人來——
青衣銀發,五官清冷,正是當日在月棲山上受托保護那少年的雲淵。
馬上的遊獵者驀得一驚,知道來者不善,但此次歸來有任務在身,卻不宜多生枝節,遊獵者強自壓下心底的怒火,抱拳道,“這位兄弟是?”
雲淵看了馬上的遊獵者一眼,那遊獵者身下的那匹馬卻陡然揚起前蹄,發出不安的嘶鳴!
他的手緩然一揮,一道白光驟然劃落遊獵者的身前,地上的枯葉隨之紛紛碎裂,被劃出一條筆直的線來!
那匹馬受得驚嚇,不住得揚蹄想調頭離開,遊獵者控住韁繩,道:“我和兄弟素未謀麵,不知是哪裏得罪了兄弟?”
雲淵轉身往著林子的深處走去,淡然道:“不要越過這條線。”
縱然是刀頭舔血的人,但眼前之人所展露的身手讓這個在北方草原上縱橫馳騁的遊獵者也不敢貿然上前,隻得望著雲淵的背影心裏暗暗咒罵。
雲淵的身影越來越遠,身下的受驚的馬也漸漸平息下來,遊獵者方才策馬上前。縱使如此,馬上的遊獵者還是不經意得向前麵的地上瞥了一眼,而就是這一眼,又讓遊獵者猛然勒緊了韁繩,生生將馬停了下來——
眼下這哪裏是一條線,被劃過的地麵已經赫然裂開,竟成了一條細細裂開的萬丈鴻溝!
那家夥隻是不經意的一下
絲絲的寒意不覺從遊獵者的心底湧上來,遊獵者回過神,抬頭尋去,卻發現那人早已消失在了林子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