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不久,前方微微燈火,映入眼簾,段平不禁喜上眉梢,騎馬急奔過去,到了近前,卻是發現,這裏乃是三間草屋,屋子後麵乃是大片的果林。
將馬拴在一棵樹上,段平便是上前,敲響房門,問道:“有人嗎?”
不多時,草屋之內傳來蒼老的聲音:“誰啊!”
“我是過路書生,無意間走到此處,迷失了方向,如今饑渴難耐,想討點吃食!”段平語氣平和,似是害怕屋內之人,不給開門。
此刻,那草屋門嘎吱一聲被打開,隻見一老漢走了出來,這老漢看上去已有六十多歲,弓腰駝背,步履闌珊,兩鬢斑白,皺紋爬滿了蒼老的麵龐。
老漢上下打量段平一番,看是其書生模樣打扮,便是沒了戒備之心,道了一句:“進來吧!”
段平謝過之後,隨老漢進了屋,且看這屋中擺設簡單,極為簡陋,在這屋中還有一位老婦人,見段平進屋,當即起身。
老漢介紹道:“這是我的老伴尤氏,我姓張,這方圓百裏就我這一家,不知道小兄弟叫什麼,哪裏人氏?”
段平想了想,說道:“我叫段橫,家住柳州,本是一介書生,遊曆四方,開開眼界,怎知走到此地,卻是迷了路。”
張老漢打趣道:“你這樣還遊曆四方呢?方向都分不清!”說著,便對身邊尤氏說道:“老婆子,你去給段橫做點吃食!”
尤氏慈祥一笑,點頭答應,看的出來,這兩位皆是心地善良之人。
段平坐了下來,疑問道:“敢問一聲,這裏就你們二位嗎?你們的子女呢?”
張老漢笑了笑:“我們膝下有一子,在城中務工,因路途遙遠,每個月隻能回來一趟!”
“原來如此!敢問這裏是何地方?”
張老漢慈祥一笑:“這裏是馬家坡,向西行之五十多裏,便是宗華縣。”
在兩人說話之間,尤氏已將飯菜準備好,鄉下飯菜極為簡單,兩個饅頭,一個素菜,但是此刻的段平,吃起來卻也是人間美味,正是應了那句話饑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
見段平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樣,尤氏慈祥一笑:“你這孩子!慢點吃,不夠還有呢!”
段平嘴裏嚼著饅頭,言語不清:“夠了!夠了!”
兩位慈祥善良,段平記在心裏,吃過飯之後,張老漢更是熱情讓在此處住下,畢竟夜路難行。
說來奇怪,數日難以入眠的段平,卻在這張老漢家,睡的安穩,直到次日雞鳴報曉,段平才昏昏沉沉醒來。
接連數日,段平一直住在兩位老人家中,二老也是好客,竟是沒有驅逐段平,反之顯得更加親熱,漸漸的,段平竟然喜歡上這種生活。
每日無拘無束,幫著張老漢剪枝除草,打理果園,沒有在官場的爾虞我詐,沒有了阿諛奉承,平平淡淡,好不快樂。
然而,好景不長,似乎上天都不得讓段平清淨下來。
這一日,天氣有些昏暗,烏雲遮天,空氣沉悶。
本是在草屋之內,和那張老漢夫婦有說有笑,勸見一青年男子,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來。
隻見青年男子身著布衣,身上打著幾塊補丁,清瘦的麵龐,右邊臉有顆黑痣,見到張老漢夫婦,焦急說道:“大叔,不好了!你家虎子被縣衙抓去了!”
張老漢一聽,驚詫無比,趕緊問道:“楊樹,這是怎麼回事?虎子怎麼會被抓呢?
楊樹趕緊解釋,當下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這楊樹乃是和張老漢的兒子張虎,在宗華縣城內做苦力,今日衙差到來,說是張虎殺了人,並在起休息的地方,搜出一把血刀,便是將張虎押回了衙門。
尤氏一聽,隻覺眼前一黑,當即暈倒過去,段平眼疾手快,當即扶住尤氏,掐其人中,那尤氏才慢慢蘇醒過來。
這尤氏一聽兒子惹上殺人大罪,竟是急火攻心,導致昏迷。
“這可如何是好!虎子怎麼惹上人名官司啊!”尤氏醒來,當即哭訴著。
段平為尤氏輕輕捶著後背,勸慰道:“大娘切勿著急,如虎子沒有殺人,想必那縣官會查的清楚的!還給虎子公道!”
張老漢也是心急如焚,聽到段平如此一說,搖頭說道:“那縣官大老爺雖不是貪汙腐敗貪官,卻是一位實實在在的酷吏,凡是落在他手上的犯人,幾乎都是體無完膚,如我兒熬刑不過,豈不是招認了罪行,蒙冤受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