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刀對於蕭靖升那戒備的語氣毫不在意,隨意坐在主座之上,依舊是麵容淡然,拿著一塊布輕輕的擦拭手中的長刀,淡然說道,“犬子的滿月酒,照理來說,確實是不應該舞刀弄槍的,不吉利。但奈何天不遂人願,我龍淵閣的局勢,卻是憋著本閣動刀啊!”
聽柳木刀這麼一說,蕭靖升不由的眉頭輕皺,心中立刻是明白了過來,這柳木刀並不是向自己等人動手,卻是要向薊熊動手了。
鬥了這麼多年,這一次是真的要動真格了!
蕭靖升死死的盯著柳木刀的眼睛,似乎是要將柳木刀的心思看穿一般,良久,臉色忽然是一陣無可奈何的蕭索,輕歎了一聲,“大郎,我知道你與二郎不和,但火拚真的有用麼?”
大郎、二郎乃是狂刀噬魂夫婦再世之時,龍淵閣中諸位老人對柳木刀和薊熊兩人的稱呼,隻從兩人領著龍淵閣走向分裂之後,已經是很少有人再用這樣的稱呼來叫兩人了。此番,從蕭靖升的口中驀然的聽到這一個熟悉的稱呼,柳木刀竟然是猛的心中一酸。
不過柳木刀不是兒女情長之人了,此番行動,也是經過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自然不可能因著蕭靖升的一句大郎便放手。
柳木刀抬頭深深的望向了蕭靖升,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方才苦笑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口氣也是有些無奈的說道,“九爺,龍淵閣現在這般局勢,除了火拚一條,您說我現在還有旁的路走麼,我龍淵閣還有旁的路走麼?”
蕭靖升排行老九,當初柳木刀等人便是以九爺來稱呼蕭靖升的,此刻,柳木刀再將九爺叫出口來,也是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冷血之人,並沒有因為權力,而將之前的一切都忘掉。
聽柳木刀這般的無奈的表情與語氣,蕭靖升一時間也是有些啞口無言,誠然,龍淵閣分裂多年,到了現在這般情況,卻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便能解決的了,除了血腥的廝殺之外,確實是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鬥了這麼多年,就算柳木刀和薊熊兩人能夠擺手言和,他們的一幹手下怕也是接受不來。
蕭靖升再度沉默,良久方才是頹然的歎了一口氣,也是無可奈何的坐回座位之上,原本便是蒼老的麵容此刻也是顯得更加的衰老,望著柳木刀,不忍的說道,“可是火拚又能如何,你心中明白的,二郎的實力並不弱於你,一場火拚,除了是兩敗俱傷之外,在沒有別的結果。你和二郎若是都實力大減,到時候你指望誰來支撐龍淵閣?莫不是我們這一群將要入土的老人?”
柳木刀聞言看了一眼蕭靖升,苦笑著搖了搖頭,卻是沉默不答了,隻是低著頭擺弄著他的長刀,似乎是在回避著什麼,又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蕭靖升見柳木刀這般表情,心中不由是升起了一絲希望,正欲再行勸阻,卻是聽見柳府之外忽然是有大隊人馬的聲響,雖然還隔著厚厚的圍牆看不見外麵的具體情況,不過聽著那聲音,便是可以斷定府外至少是得有數百人。
蕭靖升聽著,到嘴邊的話語也是被硬生生的吞回了肚中,眉頭也是不由的皺了起來,心中忽然是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
就在此刻,柳府原本緊閉著的大門驟然打開,自從宴會開始便是一直未見的鹿萬年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看都沒看蕭靖升等人一眼,走到柳木刀的身邊便是一跪到地,諂媚的說道,“主人,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天淵殿的幫手到了!”
天淵殿!
蕭靖升的腦中一種轟鳴,當即便是喝罵了起來,“柳木刀,你勾結外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