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婕妤身影明顯怔忡,半響才又走近幾步。
看不清她的臉色,隻覺周身冷氣凍上幾分。一股風夾雪從木窗處吹入,夏亦夢不禁捂著鼻子輕咳。
突聞鑫婕妤道,“原來如此。”夏亦夢看著她伸手撥了撥自己身上襯著月色映出瑩光的白絨袍。“我就知道有一天會被這身上獨特的茉莉花香出買,沒想到卻是你。”
聽這話好像是那天踢她下馬時並沒有發現是她,現在是看到了這件白袍認出來了。也是,她以前可是濃妝粉末的裝扮,她沒認出也在情理。再者,她明知道茉莉花香會害了自己,卻還是要灑在身上。當真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
夏亦夢也沒多問,隻想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為什麼要殺邵淑婭?又為什麼知道我們會繞道經過那裏?”她語氣過於激動,虛弱的身子不禁地退了好幾步,離開她身上那股茉莉花香,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你似乎被我踢得那腳傷得不輕呀。皇上也真是狠心,竟懷疑你是主謀。”顯然,她一回宮便打聽此事。憶蓮說這幾天才聽到邵淑婭遇害的消息,可見那天鑫婕妤並不知邵淑婭摔進陷井是生是死。這幾天才查出來於是才把消息放出去,查的時候也就知道了皇上認為她是凶手的事。因為冷熠寒是絕對不會把邵淑婭的死訊傳出去的,也隻有她這個真正的殺人凶手才知道了。
輕拍了拍胸口,夏亦夢調整了呼吸,慢慢撐直身體。“所以,主道上的路你們也設了陷井?”
“沒有。”
“如果不是兩條路都設下陷井,怎麼能斷定我們一定走那條小道。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我要求繞道,你們此不是功虧一簣?”
黑暗裏,她沒聽到鑫婕妤說話,片刻才聽到她冷笑幾聲,“怪不得皇上懷疑你,難道延遲一天的行程也是你提的。”她又笑了幾聲,像真的好笑一樣,“不過,如果你不提繞路而行,自然也會有人提。你隻是剛好做了替死鬼。”
聽到這,夏亦夢心中一顫,向她走近幾步,想看看她的表情,所說之話是否可信,“那人是誰?”心想著那些人全是冷熠寒的心腹,怎會背叛他。卻也沒想到鑫婕妤竟如此坦白。
空氣裏一下子突然沉默了,鑫婕妤越過她走近窗邊,仰望夜空,她的背景像極了初見她那晚時的孤寂。氣氛的悄轉,此刻隻剩沙沙風吹樹梢聲。
“今晚本就是抱著感謝的心情來此。”輕柔的聲音夾著感傷。夏亦夢以為她說的感謝是指搶她白馬助她離開的事,便沒有開口。又聽她道:“以後不要再主動找我。時候到了我會來找你的。告訴你所有答案。如果你再像這次冒失找來,下次我們見麵的地點就是地獄了。”良久好,她轉身,月光反影著臉上剔透的淚水。“但還是謝謝你能讓他走出地牢。”
直到鑫婕妤消失在黑夜裏,她才像是聽到了最後那句飄妙得近似沒有說過的話。卻沒有絲毫力氣去探究,撐著最後一點體力回到了那間破舊的屋子。今天的所有事都來不及細想便暈倒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