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死於非命(1 / 2)

第二天,馬隊才出發。冷熠寒抱著白絨袍裹身的她上馬車。因不想見到邵淑婭,行一小段路她要求騎馬。冷熠寒便與他共騎。因見邵淑婭暈車,夏亦夢又要求擇行小道,繞得越遠越好。誰說一無所有的她跟大將軍的女兒就沒法比了。

而她的任性自是會付出代價的。

馬隊緩速前行在林間小路上。這時飛著迷蒙細雨。冷熠寒為她撐著傘,她雙手勒著僵繩。

突然,前麵的馬匹長嘶而欲掉頭。隻見幾道黑影從林間躥出,唯一的一輛馬車突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塵煙滾滾,淒慘叫聲四起。幾名黑衣人同時躍到掉落陷井的馬車上,長刀刺出。

這時冷熠寒已一躍而起,腳尖點馬背浮於空中拔出佩劍,似離弦的箭直擊敵人。兩側大內侍衛利劍刮地而起。

瞬間,馬車上空刀光劍影,數人不敵應空而落。夏亦夢握著傘,騎坐著的白馬受驚後退數步。突一道鮮血淩空刹落,雜著細雨暈開在傘上,從傘沿一滴滴流落。她儼已嚇成一座雕像,連丟傘的力氣都沒有,雙眼看著前方的打鬥,也似什麼也看不到。

幾十個回合的打鬥,空中仍飄躍數人,而蒙麵黑影隻剩下一道,其餘力不支,節節敗退。

白馬突的一聲長嘶,引來那黑影的目光。隻覺眼前一閃,夏亦夢被撞飛出去,一路馬啼聲響起,人已遠去。

恐還有埋伏,大內侍衛護在皇上周圍,不敢冒然追去。隻能眼睜睜看著黑衣白馬隱遁在蒙蒙細雨中。

她撞擊在枝幹上彈落在地,再滾了幾圈,痛得從剛才的失神中恢複了知覺般,慌然抬眸,接收到一道冷利的目光,卻是來自冷熠寒的。

掉進陷井的馬車,然已支離破碎,裏麵隻剩邵淑婭血淋淋的屍體。

這樣的打鬥場麵已讓她心驚膽顫了,但剛才那道目光卻使她心痛。那是懷疑,更是傷害。

回程的路上,她同樣依在冷熠寒的懷裏共騎白馬,隻是背後的冰冷讓她心顫。他們這些天的甜蜜變化,便在此刻已化為烏有。

“你認為是我。”她的聲音輕微得似林間飄過的一縷冷風。

直到宮門前,才聽到背後響起近似無聲的語調,“既然選擇留下你,聯自要承擔所有後果。”隻是這次卻是心死般的痛。

夏亦夢驟垂眸,幾行淚傾下。他語氣之平靜,讓她知道,他們之間什麼也沒剩下了。

望著漸漸消失在皇宮盡頭的那襲如雪白袍。她久久沒法移目,為何心會如此的痛。那個身影像在她的生命中慢慢抽離。

白雪綴淚,烈風翻飛袍袂。仰望茫茫雪際天,一路哽在喉嚨的鮮血噴湧而出,她的視線被遮住,腳如注鉛,已不知何去何從。

纖影如雪飄淩而落,雪蓋一層,淚添霜。

雪霽別宛冷氣寒,一色屋舍雪生煙。彈指已過半月。從浣洗局被趕出來,她就一直住在這簡陋的屋子裏。

那天她暈迷在宮門前,被經過的宮女認出,便抬回了浣洗局。她無顧消失這麼多天,本是要重罰,但她已是奄奄一息。管事嬤嬤下令把她丟棄在這間破屋裏。幸得憶蓮暗裏斷斷續續送來藥湯和食物。此刻才有點力氣倚於窗前,看眼前雪吞萬物,聞這沒有藥味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