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飛身上前對賢宇道:“師弟,我二人不如回宮,將此事告知下頭的那些弟子。我看方才那人絕非善類,其已說明自家是衝著咱天陽宮來的,不得不防啊。”其此刻想起方才那人身上的氣勢身子還是不由的打顫,方才那人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可怖了些。賢宇聞聽墨陽之言卻是微微一笑,而後伸手在虛空中寫了些話,隻見其單手一指天陽宮方位,方才那些其寫在虛空中的文字便化作一隻青色飛鳥,此飛鳥頗為靈動,圍著賢宇轉了兩圈後便朝著天陽宮所在飛去,墨陽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麵上滿是疑惑之色,卻沉默不語。
賢宇看了看墨陽笑道:“今日你我師兄弟二人難得偷懶一次,既然都出來了斷然沒有返回的道理。”墨陽聽聞賢宇之言嘴巴動了動,想要再說些什麼。賢宇卻接著道:“師兄安心,方才小弟已發了傳信給天陽宮數萬弟子,暖月仙子也宮中,即便那人再厲害也很難對付。至於你我師兄弟二人還是回家探望兩位兄弟與小妹吧,他三人說起來又有數十年未見我二人了。”說到墨家之人時賢宇麵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暖意,這墨家是其在此方天地的一個歸處。
墨陽聞聽賢宇之言麵上泛起一絲苦笑,搖頭道:“你啊,還真是逍遙。如今你是代宮主,怎地這宮中之時全然不放在心上呢?也罷,既然如此你我兄弟就偷懶一回,回家去。”
康城比之數百年前更加的繁華,此城東邊如今卻隻剩下一戶人家。這戶人家並非旁人,正是墨家。方圓百裏內都知曉墨家出了兩位修行者,修行者,康城的百姓雖說都不陌生,但即便如此修行者對這些凡夫俗子而言依然是神仙般的存在。此刻,在墨府中的一處涼亭內,一個看起來三十許歲的女子正呆呆的望著天空出神,此女生的極為美麗,雖無仙子之美,卻也堪稱絕色佳人。此人並非旁人,正是墨玉傾。八百年歲月一晃而過,其麵上多少留下一些歲月的痕跡。但正因如此,其比之以往卻更添了幾分味道,比之前更加的優雅端莊。隻聽此女喃喃自語道:“龍哥哥,你可知小妹心中是多麼想念你嗎?你一走就是數十年,小妹想你想的心疼啊。”說到此處其目中隱隱有些濕潤,隻聽其接著自語道:“小妹知曉龍哥哥乃是修行之人,是仙人。小妹乃是凡女,配不上哥哥。這些,小妹心中都清楚。小妹不求別的,隻求能在有生之年多與哥哥相處幾次,如此小妹便滿足了。龍哥哥你知道嗎?小妹雖說比尋常人多活了八百餘年,但此並非小妹所願。若是能與龍哥哥單獨相處一日,小妹願意拿命來換。”說話間此女眼角一滴清淚滑落,順著此女的下巴流下,似乎淚珠不忍心離此女而去,掛在那下巴上不肯掉落。此女此生從未嫁人,她在等,等那個人,即使明知不可能,其依然選擇了等待。情之一字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此女耗費八百年光陰,隻為那個身影。
此女卻不知在自家頭頂數百丈的雲層中,兩個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正看著下方的涼亭,兩道目光穿透了雲層,穿透了涼亭,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兩人均是眉頭緊皺,一人眼中有濃濃的哀傷,另一人眼中卻滿是無奈。這兩人並非旁人,正是墨陽與賢宇。良久,墨陽轉頭看向賢宇,歎了口氣道:“唉,小妹她對你太過癡情,她也太執著,八百年啊。對我等修行之人而言八百年不算什麼,但對凡人而言八百年卻是幾世滄海,她對你太過迷戀了。”
賢宇聞言轉頭看向墨陽,麵上滿是歉意。隻聽其無奈的道:“大師兄,小妹的心意小弟自然知曉,但大師兄你是知曉的。我等修行之人不可輕易動情,小妹乃是凡身,小弟與她恐怕是沒那個緣分。況且小弟的性子想必師兄也清楚的很,哪裏是個安分之人,對女色小弟實在沒什麼興趣。”賢宇這話半真半假,其此刻對女子是沒什麼興趣,但也隻是在此方天地。
墨陽聞聽賢宇之言擺了擺手,而後微笑道:“你無需多言,為兄自然知曉。我等修行之人有了牽絆修為恐怕難有精進,師弟如此做乃是理所當然。隻是玉傾到底是為兄的親妹妹,即便為兄入道數百年,心早已堅硬無比,到哪再怎麼說為兄也不希望看到自家的妹子如此難過。”其說話間目光再次落到了下方的涼亭之上,眼中的心疼之意更加濃鬱了幾分。其雖說修行八百餘年,但終究還是無法斬去心中凡情。過去其曾經想過斬斷塵緣,但如今其卻無需這般做了。不為其他,隻因賢宇那句想修仙道先全人道,人道不全仙道難成。對親人的關懷是身為人該做之事,根本無需克製什麼。隻有如此,修行者的道心才會得到更大的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