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凡之兄聽了此話身子猛的一顫,就在此刻歸凡卻舉起了自家的右掌狠狠的拍向了自家的腦門。其兄長見此情景驚呼一聲:“二弟!”而後便瘋一般的跑向歸凡,歸凡麵帶一絲坦然的微笑,身子朝一側倒了下去。就在其身子倒地的那一刻其兄將其身子抱住,二十年了,兄弟二人頭一次如此親密居然是這般情景之下,不知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人自家的執著。
歸凡之兄抱著歸凡的身子靜靜的站在這竹林細雨之中,此刻其心中的那一絲執著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濃濃的悲涼。其不再對自家的兄弟又絲毫的忌憚,當一個人肯用死來表達自家的心意,那還有什麼理由去懷疑其的真情?其心中此刻生出一股濃濃的悔意,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沉默,良久的沉默。這一刻雨與竹的旋律再次傳入耳中,隻是卻沒了方才的靜與美,有的也隻是無盡的悲涼。在這黑夜細雨之中,一顆執著的心正在痛著,那種痛是靈魂的痛。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衣人卸下了自家的頭套。一張與歸凡有著五分相似的臉展現了出來。這張臉十分英俊,比歸凡還要英俊三分。其抬起一隻顫抖的手摸向歸凡的臉頰,而後用顫抖的聲音道:“為兄原本以為身為帝皇就該有鐵石心腸,就該將一切隱患杜絕與身外。你小子太過聰明,父皇十分喜愛。為兄原本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你我同為皇子,你受父皇喜愛為兄也為你高興。”其說到此處抬起了頭,似乎不想那眼中的淚水滑落,隻聽其接著道:“直到有一日,為兄前去給父皇請安,可剛到宮門之外便聽父皇說你若是太子,或許會更好些。那一客為兄如遭五雷轟頂,為兄從小就把父皇當做這世上最大的英雄,立誓要做父皇那樣的英雄。可是……可是父皇他老人家卻有了改立太子的心思,這叫為兄的情何以堪?為兄自問並非愚笨之人,若是做了皇帝必然能像父皇一般恩澤天下。為兄有遠大的抱負,覺不能容忍任何成為為兄實現抱負的絆腳石。”說到此處之時歸凡的麵上已滿是雨水,其兄輕柔的將歸凡麵上的雨水抹去,而後接著道:“你我從小一同長大,感情自然是好到了極點。但為了成就帝業,為兄隻能委屈了你。二弟啊,為兄並非無情之人,隻是為兄的情意不能隻為你一人,為兄的情意要給這天下萬民,為了天下太平皇室安危,為兄隻能將你滅殺。為兄知曉此乃慘絕人倫之事,怪之怪你我二人同生在皇家,怪之怪你我都有天子氣象。為兄原本以為你死了這天下太平了,為兄心裏會歡喜。”其說到此處一地眼淚終於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了歸凡的臉頰之上。隻聽其聲音更加顫抖的接著道:“可為兄今日才知曉,你死了為兄並不歡喜,並不快活。為兄的心疼啊,往事曆曆在目,為兄今日心有會議,可是這一切都遲了。為兄今日必死了自家的兄弟,犯下大錯。即便是將來做了江山午夜夢回之時也不會安穩,既然如此為兄不如隨你去了。下一世若我二人還能再做兄弟,但願不會生在帝王之家。”
從頭到尾賢宇都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其麵上神色無絲毫變化。甚至當歸凡自滅之時其麵上神色也沒有變。隻是靜靜的看著,其的那雙眼如深潭一般,無人能看出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就好似這一切與其無幹,其不過就是個局外人而已。沒錯,其就是個局外人,這一切原本與其便無多大幹係。如今其依然靜靜的看著,看著歸凡之兄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朝著自家的咽喉抹去。就在那匕首快要刺進賢宇脖頸的那一刻,其的舉動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匕首劇烈的顫抖著,沒多少工夫便從其手中掙脫,朝著一個地方飛去。下一刻,其落到了另一人的手中,此人正是賢宇。歸凡之兄猛的轉過頭去,雙目死死的盯著麵前這位老者。其方才便覺得這老者有些古怪,如此陣勢其居然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絲毫也不動彈。如今自家要自盡,匕首卻飛到了這老者手中。其心中生出一絲驚懼,但很快其便平靜了下來。隻聽其沉聲問道:“老先生是何人,此處此處夜黑雨冷,老先生還是趕快離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