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她:“你暑假作業帶了沒?”
萬意尖叫一聲跑了出去。我大概收拾好之後出了房門,看到我爺和芮叔在一樓客廳談話,傾斜就坐在旁邊喝茶,他腳邊還放了三包行李,我總覺得不靠譜,半夜突然被通知出遠門,啥都不給告訴,還想讓我跟去。萬一我走的這段時間,萬示炎成了繼承人怎麼辦。
我交叉著手臂看著樓下那幾個人,芮叔看到我便向我走來,我質問地盯著他。大半夜的,他竟然比白天還朝氣蓬勃,一身海青輕輕晃著,很歡快地就上了樓,說道:“我們有你爸的消息了,現在需要你去找一個人和一個筆記本。”
我很想問我爸有什麼消息,但是考慮這樣問會被他拒絕,就選擇問:“找誰?”
他從寬大的海青袖子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根據我們的推斷,你爸很可能已經找到了魏風,但之後走散在一個少數民族聚集的村莊裏,我已經把路線和可疑地點都給了清邪,你具體的問他就可以。”
我接過他手中的那張照片,黑白的,但是清晰度還可以。照片裏是個嬰兒,躺在一個搖籃裏,穿著灰布襖,頭發還隻是一些小絨毛,眼睛卻炯炯有神,手上拿著的似乎是一張照片。
我問道:“天下的小孩都長這樣吧,就憑這個找他?”
這時候我爺上了樓,說道:“你再認真看看。”
這張照片隻能看到孩子的臉和手,認真看也沒看到有胎記之類的東西,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了萬椒說魏風胸口有兩點紅,不過我們總不能見到年紀相仿的男的就讓人家脫了衣服給我們檢查吧。正這樣想著,盯著照片上的臉我突然心驚肉跳——這張照片上的魏風,和我長得太像了,感覺他長大了就是男版的我。我抬頭看看麵前的爺爺和芮叔,點頭道我明白了。
芮叔又從他的衣袖裏掏出了另一張照片,這張是彩色的,但是清晰度卻比不上剛才那張,可以看出是個筆記本,芮叔說道:“這個筆記本是你爸的,記載了很多關鍵信息,現在是由你爸的一位朋友保管,找到魏風後,去找那個人要這本筆記。這個是你爸的字,拿到筆記後一定要檢查上麵的字體,還有核實魏風的身份。”說著他又從袖子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爸的字,我認得。
我忍住想問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的衝動,心裏像結了疙瘩似的不爽,迅速想了想問道:“既然這個筆記裏可能有魏風的信息,為什麼不先去拿筆記,再去找魏風?”
“因為那個人要求你、魏風、萬惡,一起去找他——你就當是旅遊,順便鍛煉自己了。”芮叔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他。
我明白了我必須得去,掃了眼樓下,問道:“萬惡呢?”
其實我可以把事情想得簡單一點,無論怎樣,芮叔的女兒和徒弟,加上萬家的萬惡,有他們在我身邊,比起在得善鎮處於被動狀態,我能省心好多。
我爺開口了,“我找萬惡談過,他不打算去。”
萬惡要是不去,我可能得再想想了,指不定在這關頭萬家人會弄出什麼幺蛾子呢,隻有把做決策的萬惡帶走了,他們才能安分一點。
芮叔笑道:“阿彌陀佛,小白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讓萬惡去的。”
我看他笑得那麼泰然,當即決定上路了,大家把行李堆上了車,萬意笑嘻嘻地帶著暑假作業回來了。我看看四周,路燈孤獨柔和地亮著,黑夜十分安詳,暗想今天是怎麼了,是因為挑到了好日子嗎。東西都收拾好了,傾斜開車,萬意副駕駛,我坐上了後排,一開始我還想坐副駕駛的,被芮叔強行拉到了後麵,說萬意話多,坐前麵可以給傾斜提神,我覺得很有道理。
傾斜又回屋裏了,不一會兒扛著一卷黑色薄被子出來了,芮叔幫他把被子放到了我身邊空著的座位上,我看到被子裏滑出了一縷銀發,莫名覺得喜感。車子開動了,傾斜讓我拿點衣物給萬惡做枕頭,我打開了一點被子,讓萬惡露出臉來呼吸,又給他墊好了枕頭。他呼吸均勻舒緩,像是睡得很沉很認真,還一動不動地,如同一株努力地進行光合作用的植物。
萬意回頭看著這樣的萬惡,眯起眼睛傻笑。我無奈問道:“這哥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