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那五行教聖水堂堂主善雷殷之女善心芳。
“有本事的,你別躲我的劍。”善心芳銀牙咬著貝齒,她鮮豔的玉鎧披風已經被烈火燒去了一半。
正向武情義走近的木弱水和程暮遙吃了一驚,急忙奔了過來。
“姑娘,你想怎樣?你想要殺了我嗎?”武情義不明所以地問。
程暮遙單手一招,腰際長劍頓時出鞘,銀光閃閃地飛動起來指向善心芳雪白的頸間,厲聲道:“善心芳,你要敢動半分,我程暮遙一劍宰了你。”
楞站在地的魏鼎中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已經被木弱水的寶劍橫在了身前。原本善心芳身在他的懷抱中,但他隻覺雙手被猛然推開,她的身影一閃,便即不見。
善心芳依舊淚水涔涔,絲毫也不在乎程暮遙抵住她脖頸的長劍,隻是緊緊地盯著武情義的眼睛,恨意無限地對武情義啐了一口,叫道:“偽君子!”
武情義眉頭一皺,脫口問:“什麼意思?”
善心芳胸際起伏,顯然氣憤交加,哽咽著聲音道:“你若是好人,為什麼不救吾父,眼睜睜看著他慘死?隻要你想救,也就是舉手之勞之間,我父就不會------就不會------慘死了。”
武情義從善心芳的眼中,看出她是無比的傷痛,頓時無言以對——她說得對,當時若要救下他的父親,確實隻是舉手之勞的事,隻是在淩波台大會上,五行教的人確實令他厭惡至極。五行教的人,今日他誰也不想救。
“嘿,好你個善心芳,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你爹善雷殷也值得白龍騎士去救?在場那麼多人沒救你爹,你怎麼不去質問他們?”程暮遙語帶斥責,劍刃不離善心芳的脖頸半分。
魏鼎中終於看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急忙道:“芳妹,人家不救,怪不得人家,你快住手。”說著正要向前邁步,不想木弱水長劍發光,劃到他的腳前,語帶威脅道:“姓魏的,你若敢向前一步,我切斷你一條腿。”
“我不住手,”善心芳朱唇顫抖,依舊緊盯著武情義的眼睛,“你不救我爹,卻來救我,我本不要你救的,你救了我,我想殺了你。”
身在不遠處的蜻蜓島島主木三千用僅剩的一隻眼珠子斜瞅著木弱水,發現她又當眾逞能了,頓即鼻孔裏吹了一口氣,臉色很不爽快。
“哦?”武情義可絲毫沒聽明白善心芳這話是什麼意思,無言以對。
“嘿,善心芳,白龍騎士救你,你能活命,沒讓大火把你燒成灰,你還覺得滿腹委屈是嗎?你有本事,那你現在就去跳入火坑,給我們大夥瞧瞧。或者,你想死的話,幹脆讓我一劍殺了你得了。”程暮遙越聽越來氣。
“芳妹,你是不是糊塗了,你在說什麼?”魏鼎中一臉的莫名其妙,隻恨自己被木弱水用劍封住了去路,果真不敢貿然挪動半步。
“你別以為你戴了麵具,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和嫵媚夫人一起去淩波台的那個——秦一嵐。”善心芳疾言厲色。
武情義心裏咯噔一跳,幸虧這個善心芳沒有當眾說出他是“武情義”。
“是秦一嵐又如何?”善心芳頭頂上響起一個嚴厲的聲音,隨之一縷紅芒耀過她的長劍,幾條絲線絲絲扣入劍身,“哢擦”數聲清脆響後,善心芳手中的寶劍已經斷做數截,掉落在地。
紫色的身影疏忽飄閃而過,眾人還沒看得清楚,“啪”的一聲,善心芳臉上中了一個巴掌。梅善姑麵情不悅地停落在武情義身側,寒著聲道:“白龍騎士,你太好心情了,竟然陪著這個小妮子囉裏囉嗦的。”
善心芳一張玉臉被梅善姑一巴掌打得紅通通的,抬手撫著痛臉,愣在了當地。
此時五行教的人個個自顧不暇,沒人願意去管善心芳;土不羈趴在地上讓兩個手下幫他剔除屁股裏的彈片和碎屑,一個勁地叫痛。
此時,不知從天空何處響起一聲長鳴,其聲好不怪異,似猛獸吼,似怪鳥叫。
眾人皆舉頭望天。
突然,有人歡喜大叫道:“援軍來了!”隨即,人群裏歡呼雀躍,喧嚷起來:“太好了,我們援軍到了,這下該不用怕了吧。”
“這什麼破網,特使大人一來,還不把他撕個稀巴爛。”
“總算把援軍盼來了,總算能活著回去了。”------
有人高聲道:“重生軍個個該死,大軍一來,我們要讓重生軍斷子絕孫——”這“孫”字還沒出口,“嘣”的一聲脆響,此人腦門上出現一個小小血孔,圓睜著雙目向後傾倒。
身周有人驚呼出聲:“哪裏射來的子彈?”“誰幹的?”“這狼家小兵口出狂言,被一槍斃命啦!”
“是我幹的。”煙雲繚繞之中,一個粉甲襯體、身段靈妙的身影竄縱而來,右腕一彎,金屬袖鎧“哢”的一聲響,英姿颯爽地落於人群對麵,正是岑今。她似笑非笑地略略環視了一遍眼前擁擠不堪的人群,聲音中略含冷意道:“援軍來了,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