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語潔不大說話,隻是吃,趙丹橋也不跟大家介紹她是什麼人,大家也不問。偶爾碰上季娜,季娜還是跟趙丹橋很親熱,有時當著眾人的麵就摟著。
向語潔便發誓,再不去趙丹橋那裏。
可是他的電話打來,她還是梳洗打扮就去了。守著一屋子人的寂寞與守著一個空屋子的寂寞是不同的。
有一晚,趙丹橋喝了酒。向語潔出門時,他拉了她一把,他冒著酒氣的嘴在她的耳畔說:“別走。”
向語潔就真的沒走。
向語潔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跟第二個男人睡同一張床上。但是,第二個男人來了,她連抵抗也沒抵抗。
故意找些別扭她心裏才好受些
向語潔跟趙丹橋住到了一起。她還是穿著陳實的那件白襯衫做睡衣,還是會坐在露台上吸煙。一個人,目光是飄忽的。
跟趙丹橋一起出去,遇上半生不熟的人,會把趙丹橋當成陳實,說:“你結婚也不告訴我一聲。”向語潔微微一笑,並不反駁。她想:大家都是狗仔隊,心如明鏡,偏這樣說罷了。
冬至那天,向語潔包了三鮮餡餃子,打電話給趙丹橋。趙丹橋說有點兒事,不能回來了。
向語潔一個人吃掉半盤餃子,剩下的倒到垃圾桶裏。正抱著狗骨頭形狀的抱枕看電視,電話響了。
那人說:“小潔,我是陳實。”
向語潔“哦”了一聲,她說:“有事嗎?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半天,陳實說:“我想見你。”
見吧。
陳實來的是趙丹橋的房子。他進來很局促地換鞋,然後欠著半邊屁股坐在沙發上。
向語潔冷眼看著這個差一丁點兒就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很幹淨,也沒胖也沒瘦,應該有個女人在打理他。
這還是讓向語潔有些失望。如果他很落魂,如果他骨瘦如柴,多多少少能證明自己在他心裏是有地位的吧?偏偏他一切都很好。
向語潔給陳實倒了杯水,問:“找我有事嗎?”
話一說,兩個人的距離就在一米線之外了。
陳實掏出煙,點煙時,手有些抖。向語潔說:“不好意思,這裏不能抽煙,房子怕熏。”
她是故意那樣說的,故意找些別扭心裏才好受些。
陳實把煙塞進盒裏,說:“我是來說對不起的。”
向語潔的聲音驀地尖銳了起來:“那你已經說完了,可以走了。”
屋子裏的空氣凍住了一樣,門開了,趙丹橋跟季娜一起走了進來,看到陳實,兩個人都有些愣住了。
向語潔冷冷地說:“這屋裏我是多餘的了。”說完,拿上大衣往外走。
衝到樓梯口,趙丹橋來拉向語潔,向語潔一腳踩空,整個人像個包袱一樣摔了下去。
“我沒想到自己是那個給蛇取暖的農夫”
醒來時,向語潔第一眼看到穿著白大褂的季娜。季娜曾經跟向語潔說夏天她的白大褂裏什麼都不穿,她趴在向語潔耳邊說:“這樣做起事來比較方便。”向語潔說:“你那些男病人的老婆們都比較倒黴,哪有醫生勾引患者的?”
向語潔那時已經離開醫院,去一家醫藥公司做行政,她受不了跟各種被病痛折磨的病人打交道。向語潔的父親是那個城市的二號人物,有能力幫上女兒這個忙。
向語潔渾身酸痛,她問季娜:“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