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白自是疼他家小七的,說這話時心裏不由疼惜他這親妹。
自畫扇自出生起,阿爹阿娘便將她丟給桃花家老四畫疏。現如今雖她看上去像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實際上卻已活了三千年的光景。這三千年裏除了跟她四哥畫疏在大荒掏鳥鬥雞,飲酒捉魚外,一丁點兒的本事也沒學會。
起初桃花家倒是托散卿上仙為她尋了幾個師父,可她卻是一個也沒瞧上。按道理來說,那紫陽君也算是為數不多的上仙中較為靠譜的了,可她委實不喜歡,散卿也任由她,竟將紫陽又送走了。
起初雙親兄長還以為她是玩性未泯,也依著她。沒成想這丫頭還一直惦記著東華君,這……這著實不好辦了喲。
那東華君自是九重天界位階最高的上神,若論資排輩,這六界當中的上仙哪個不得被他丟個萬兒八千裏的?即便連如今天族天帝見他也要尊上個十幾分。
況且,這東華帝君也不知抽的是什麼風,七萬年前聽說是有徒弟的,也不知後來到底怎麼了,竟將他的徒兒都係數散盡,一並昭告六界,東華帝君不再收徒,堪堪碎了多少女仙的心。之後又百年聽說這位匿在了十四重天的無妄海,這麼一算如今已經匿了七萬年了,畫扇要尋他當師父?
這恐怕……恐怕有點不太歡暢。
況且,東華君七萬年未曾出無妄海,甚少有人見過這位的真顏。他家小七隻在散卿那家夥的嘴裏聽過幾次,連人家的真顏都未曾見過,便……便迷上了?
這、這這……果然是YY之風不可長矣。
畫白揉了揉太陽穴,言盡於此,眯了眯眼睛打算臥花而眠。順便著實替她這親妹小小哀傷了一下。
“二哥,我們打一賭如何,若我教東華君收我為徒,你便將你一千年前釀的桃花酒分我一壇。”畫扇一雙玉魄般的眼睛望著樹下的畫白,許是因飲了酒的緣故,此時她雙頰緋紅,更顯得眼眸下那顆桃花痣灼灼其華。
實際上,她垂涎那兩壇瓊釀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正好尋個由頭騙過來飲了。
桃花家的畫白平生沒什麼愛好,若非要數出一樣來,便是打賭了。用他的自己的話來說,他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賭徒,一個有品位的賭徒,一個風華絕代的賭徒。
於是乎,原本眯著的眼睛刹那間便睜開了,“噌”的坐起來便道:“好,若你輸了呢?”
畫扇兀自輕笑,一身白衣錦繡轉身沒入桃林之中,桃林裏卻是她那清甜如露的聲音,“若我輸了也就輸了,反正你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無賴,哼!
畫白翻個白眼,看來他必須得抽個時間跟他四弟畫疏聊聊,怎麼好端端的把一個母桃花給教成這般無賴了!
隻是彼時畫扇卻不知,她這一賭,卻是將自己係數賠了進去,連一絲一毫也不曾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