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另一邊的張儀,回到家後,雖然被父親張蘭痛罵一頓,怪他不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害的一家人苦苦尋找,連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張儀也覺得父親蒼老憔悴了許多,當下又是跟父親連連道歉,雖然出外三年多,回到家裏,畢竟是父子天性,張蘭禁不住兒子撒嬌,很快便矜持不住,嗬嗬樂了起來。
過了幾天,張蘭心裏始終覺得不踏實。心想,兒子畢竟已經長大了,心變野了,怎麼也關不住。現在雖然回來了,保不住哪天又跑出去了。倒不如給他娶房媳婦兒,夫妻倆攪在一起時間一長,他也就不想出去了,自己還可以早早的抱孫子。想到這兒,心裏不禁樂開了花。趕緊打發夥計去請城裏最有名的王媒婆,叫她張羅著,看誰家有合適的女兒待字閨中,好去上門提親。
過了幾天,一天中午,日頭高照,酒店裏幾名客人正在吃飯,張蘭正在櫃台後麵盤算賬目,隻見王媒婆歡天喜地笑嗬嗬的快步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細聲細氣的笑著喊道:“哎呀,張老板,你還在忙著呢,我有好消息給您哪!”張蘭停下手中的賬目,抬起頭,見是王媒婆,隻見她頭上挽著一束圓圓的發髻,頭上斜插一束紅花,王媒婆年紀大約四十多歲,身材肥胖,個子不高,看上去有些敦實,一張大臉整天樂嗬嗬的,讓人一見之下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和力。張蘭見他有好消息說,心裏有了底,趕忙招呼夥計擦淨桌椅,請王媒婆進來坐下。
“張老板,我可有大喜事要來恭喜你呀!”王媒婆一進來,嘴裏就不停的在向對方邀功,這也是當媒婆替人辦事常說的話。
張蘭自然也十分明白,非常熱情的請王媒婆坐下:“王媽媽,來,坐下慢慢說。”夥計端上幾盤冒著騰騰熱氣的炒菜,又提來一壺剛熱的酒。張蘭接過酒壺,親自為王媒婆斟上。
“張老板,瞧您這麼客氣!哈哈……”
張蘭道:“王媽媽為了小兒的事兒,這些天不辭辛苦,應當的。招待不周,粗茶淡飯,還請媽媽見諒!”
王媒婆見他熱情誠懇的樣子,心裏高興,話入正題:“張老板,做我們這行的辛苦都是命啊。為了你家公子,我可是腿都跑細了。”沒等張蘭再道謝,她就繼續說道,“不過,功夫不負苦心人。還真讓我碰到一戶人家,這家女兒長相端莊,容貌豔麗,又知書達禮,性格溫婉,就是有一條不太好。”
“什麼事情?”張蘭問道。
“他們家境貧寒,就怕配不上您家公子呀!”王媒婆有些擔心的說,生怕這門生意落了空。
張蘭聽她如此一說,反倒把心放進了肚子裏:“王媽媽,隻要這家女孩兒性格好,講道理,孝敬公婆,其他的都沒問題。我們張家雖然並不富裕,但是也並不是勢利之人。”
“唉,那就好了,除了這一條,其他的保管您滿意!”王媒婆聽他一說,臉上的隱憂頓時煙消雲散,化作一朵豔花綻放開來。
張蘭敬王媒婆喝了一口酒,繼續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這戶人家就住在城外的李家村,一直種地為生。家裏一共四口人,李老漢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今年十八,人長的水靈靈的,性格也比較溫柔,跟您家公子可以說是天生的一對兒!”
張蘭聽他說的天花亂墜,心裏十分滿意。於是和王媒婆約定了日期,選擇黃道吉日,兩家訂親婚娶。
張儀對結婚一事是一萬個不願意,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有許多事兒沒幹呢。更何況連女方的麵都沒見著,是美是醜都不清楚,怎麼就要結婚呢。王媒婆來家裏談事情時,他剛從外麵回來,聽到兩人在屋裏說話,當即躲在外麵偷聽。
等王媒婆出來時,他偷偷的跟在後麵,看她往哪裏去。兩人一前一後,張儀看她屁股一扭一扭的出了城,大約走了兩三裏路,來到附近一個村莊,村子很小,隻有二十餘戶人家,周邊流水環繞,翠柳依依。等王媒婆進了村子,朝河岸邊一座茅草房走去,遠遠望去,茅草屋顯得有些落魄,但是庭院周圍幹淨整潔,看上去戶主應該很愛幹淨。張儀躲在河對岸附近的一株柳樹蔭下,伸長脖子望著對岸的情形。
王媒婆走進庭院後,就站在那裏,尖聲細氣的喊道:“李老爺在家嗎?”
一連喊了兩遍,這才從屋裏走出一個女人,張儀一見之下嚇了一跳。這女人年紀大約十七八歲,卻是吃的肥胖極了。兩條腿短短的,像兩個粗矮的木墩一般。臉上吃的肉嘟嘟的,看不清眼耳五官。張儀沒想到王媒婆竟然給自己找了這樣一個醜八怪老婆,心裏暗暗咒罵這個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