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別擋路,滾開!撞死不負責!駕!”馬車在夕陽下飛馳,好像要與那下墜的日頭爭分奪秒般。那駕馭馬車的車夫旁坐著富貴人家的家奴可勁地咋呼著為馬車開道。
那馬車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橫衝直闖,寒風不時挑起車簾,若路人肯留心打量,且是眼光夠利的話,定能看見車裏斜倚著女子,那女子略施脂粉的臉上難蓋住的是難看的慘白,雖是上等姿色,可是她的唇角卻失去了常人該有的血色,微微地泛紫,似是憋氣所致。那樣看上去毫無生氣,宛如一個死人般。
“他娘的,真晦氣。快過年了出這等事。”眼看馬車駛出了城門,駛上鄉間土路,最後停在村頭地裏位置較偏,尋常不會來人的一戶破落人家的家門前。那家奴邊罵罵咧咧地說著,邊從車上跳下來。
“行了,趕緊辦事吧,好拿銀子過年。”車夫倒沒有太多怨言,兩人分工合作明確,家奴負責闖進籬笆院砸門,車夫負責把風,搬屍體。
家奴先行一步,抬起腳,一腳狠踹開那院裏緊閉的破落木屋門。“你不是一直想給你家那傻小子討個漂亮媳婦嗎?這媳婦長得既漂亮又老實,定不能欺負你家那傻小子。”那家奴話多道,語氣裏透著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屋內頭發半染花白的婦人見到家奴上門,臉色瞬間染得雪白。
“你家那傻小子呢?”家奴隻見婦人,不放心地朝屋裏搜人。瞥見一抹身影似見他與車夫來了,嚇得藏牆角,家奴不禁奸詐地撇嘴,心道傻子就是傻子,死到臨頭了,還屁事不知。家奴衝已走到門前的車夫一打眼色。示意車夫將女屍搬屋裏去。
這會兒換成家奴把風兼堵門,車夫則負責把女屍扛送進屋,車夫像卸貨般將女屍往木板床上一丟,咚的一聲,畢竟是屍體,撞壞了也沒人心疼。那屍體的主人已不會感到疼。
婦人見女屍沒出聲,已然察覺事情不對。
“你們給天揚送個屍……”婦人撲向家奴,似找家奴拚命。
奈何家奴可不吃婦人這套,就算婦人不主動找他,他還要找婦人。家奴一手遏製住婦人的胳膊,一手掐住婦人的嘴。不讓婦人再喊,免得將村人給喊來,事情就大條了。
車夫一項話少,做事最多,早就掏出了準備好的粗繩和布頭,麻利地捆住婦人的手臂,又將布頭往婦人的嘴一堵。
“不是說了嗎?我家大少爺可是好心,知道你想給傻小子討媳婦,就給傻小子送個媳婦來。不過不是活的罷了。”家奴幸災樂禍的語氣更重了。
婦人聽完險些兩眼一翻,一口氣倒不上來,昏死過去,想喊傻天揚留神,可嘴被堵住,婦人喊不出聲來,且就算婦人喊,傻天揚也未必能懂。
“把門鎖上,窗戶找木頭卡住,明日將衙門的人往這一帶。”就家奴話多,車夫從頭到尾就說過那一句。
車夫鎖門,封窗戶,就聽屋裏有了動靜,傻天揚似看車夫與家奴綁走了婦人藏不住了,拍著門,叫嚷著傻話,車夫鐵石心腸般地不為所動,聽家奴話的將門窗皆關好,綁著婦人駕馬車回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