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我的月兒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為娘的也要隨你去了……”
二夫人人還未進屋,哭聲已經先傳了進來,聲聲悲切,傷心的程度說是親生女兒去世都不為過。連明月在心中暗暗好笑,雖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但這演的也太過浮誇。
連明月微微動了動手指,眼眸緩緩睜開。眼尖的連紫荊一眼看見,大聲喊了起來:“醒了!她醒了!”連紫荊對明月的蘇醒有著格外一層忌憚,她不確定這個名義上的嫡長姐是否記得是自己推了她落水,萬一她講了些有的沒的出來,反而給自己惹麻煩。
連芙蓉上前一步,輕輕拉了拉妹妹的衣袖,使了個顏色,“長姐知道我們都在擔心她,但她剛剛醒來,莫要這麼大聲,再驚擾了去。長姐,你看,父親和母親都來看你了,父親一下朝堂就匆忙趕來,生怕你有什麼閃失。”
連明月順著連芙蓉的眼神望去,隻見一身著官服的高大男子,年紀約莫40上下,麵容嚴厲,眼神冷峻,倒是個相貌堂堂之人。正是原主的父親,當朝丞相連平升。
明月掙紮著想要起身見禮,卻又身形一晃,歪倒在床上,聲若遊絲:“父親,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連平升見了自己女兒這幅虛弱的樣子,不但沒有一絲心疼,反而大怒,“逆女!身為嫡長女白日裏竟能無端跌進湖裏!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作派嗎!你看看你這張臉!還如何出去見人!再有半月太子府的人就要來提親,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閃失!你母親當年和太子妃有些交情,臨終前硬是給你定下這門親事,當真是錯了!”
原來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匆匆趕來,竟然沒有一絲是出於對親生女兒的關心,隻是擔心萬一太子府怪罪下來,自己擔當不起。連明月心裏已做下打算,這個父親是無法依靠了。也好,在這個世界上不必有任何感情牽絆自己的手腳。想至此便也不願再聽他囉嗦,又假意換了聲“父親”,便裝作暈了過去。
丞相一看這般也不願再多待,吩咐二夫人道:“請趙太醫,用最好的藥,務必半月內把她臉上的傷給我醫好!”
“老爺放心,妾身定盡心盡力,讓月兒快點好起來。”二夫人心下暗喜,這趙太醫是自己的遠房表哥,當年就和自己私定了終身,花前月下好不纏綿。後來自己進了丞相府,表哥去了太醫院,自己在府裏能有今天的地位,表哥功不可沒。讓表哥來用藥,這連明月的臉,恐怕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一行人散去,連明月調動氣息確認周邊已沒有閑雜人等,便利落地翻身坐了起來,和剛才奄奄一息的病弱模樣判若兩人。
“小姐,你的臉有救了!老爺說一定要給你治好的!”冬春迎上前來,高興的滿臉是笑。
連明月沒有點破,隻是吩咐冬春去廚房多拿些飯菜來,她知道,平靜不了幾天鬥爭就要開始了。就算在這個對她來說依舊陌生的鳳天國,她,連明月,也絕對不可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