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兒!”抓住韁繩佇立在城門口,張宏四下張望很快就發現了一頂雖然平凡,但卻印有民團鐵血九州旗的女式轎子,霎時間,他的臉上悄然露出了幾抹久違的溫馨,是雪兒專用的轎子!在這兩天的書信中,自己已經言明了到達桂林的確切日期,這個小丫頭想必從今天早上就已經在那裏等待了吧?
翻身下馬,張宏很快走了過去,轎子周圍的侍從都是自己調撥給周雪的衛兵,因此倒也認得這個民團領袖。輕輕揮了揮手阻止了眾人的參拜,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掀開轎門鑽了進去。
“哥哥!”周雪其實早在張宏勒馬佇立之時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心上人,隻不過礙於禮法,不敢在人流密集的城門口公然出來迎接罷了。此時張宏鑽進了轎子,欣喜萬分的小丫頭咬著嘴唇滿臉的笑意,雖然兩人分別的時日並不久,但她仍有千言萬語想向這個心目中的英雄和情郎訴說,隻不過再多的言語,最後出口的隻有這短短的兩個字。
“雪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周雪的心中柔腸百轉,張宏又何嚐不是呢?他愛憐地摸了摸女孩的略顯消瘦的麵龐,好半天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兩人在轎子裏相依而坐,滿臉欣悅地對視著,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
“對了,雪兒,那天你給我的那封密信具體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不服管?”雖然很享受和周雪的二人世界,但張宏還不至於忘記此行的目的,在與女孩溫存了片刻後,他終於輕輕地開了口。按照之前在路上的估計,自己要想及時趕到防城港的話最多隻能在桂林待一天,時間有限,還是趕快辦正事的好。
“是雪兒沒用,沒有完成哥哥的托付,事情是這樣的...”。麵對詢問,周雪神色黯了黯,隨即開口敘述了起來,而在女孩略帶歉意的語氣中,張宏很快弄清楚了事件的來龍去脈。問題要比想象的更嚴重,但性質卻並不複雜。
如今的民團的各級官員大多都由在戰爭中脫穎而出的行政人才擔任,這批人或許鬥大的字不識幾個,但勝在忠誠,淳樸。出於對張宏的忠誠,他們對周雪的命令還是能夠不折不扣地執行的,而不服管乃至於鬧事的人,基本出在另外兩個組成民團政權體係的重要團體——商人和讀書人身上。
清代的讀書人大多迂腐而又自視甚高,明明抱著四書五經食古不化,卻偏偏自以為掌握了世間的真理。張宏坐鎮桂林時倒還沒什麼問題,但當周雪接手政務後,這幫家夥心裏就開始嘀咕了,自古皆是男主外,女主內,自己堂堂七尺男兒身,憑什麼受她管啊?於是很快,一些沒能在新政權裏謀得滿意位置的讀書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讀書人最厲害的是什麼?無非一張嘴,一支筆罷了,而最早的不和諧聲音,正是從這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