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村,民團駐地之外,事實上,早在團營之初洪秀全便已拋棄了滿清服飾,隻不過同時他也僅僅是下令大家留發而已,並未按古製恢複漢人衣冠,而如今他剛因為張宏憋了一肚子火,自然也是決不允許手下的太平軍跟著民團一起換裝的,如此一來,金田團營之地霎時間便被涇渭分明的劃分了開來,如此變化連許多機靈些的人都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
在封建社會什麼傳播的最快?那無疑就是謠言,這團營的數萬人在男女別營的製度下完全沒有任何有效的娛樂方式,於是乎,在一些好事之徒搬弄是非,信口雌黃之下,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僅僅不到一個時辰,各種版本已經超過了十位數,各種誇張離奇的說法甚至連始作俑者都為之瞠目結舌。
這股勢頭直到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馮雲山親自出馬才慢慢平息下來,隻不過俗話說破鏡難圓,謠言和相去甚大的服飾已經在民團和太平軍之間埋下了一顆釘子,雙方雖然嘴上不說,但卻也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融洽與和睦。
這一天晚上太平軍核心領袖再次被召集了起來,然而張宏卻有史以來第一次不在被邀請之列,隻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大概猜出了這次會議的內容,因為在第二天的一早,當大軍都在收拾行裝準備離開金田給予清廷更沉重的打擊時,馮雲山親自找上了門來。
“張賢弟,奉天王之命,金田乃天國之根基,不可丟失,民團兵強馬壯,當擔此重任,留守此地。”馮雲山眼中布滿了血絲,似乎是一夜沒睡,他聲音有些沙啞,對張宏淡淡道。
“謹遵天王之命。”對於這樣的命令,張宏沒有任何意外,民團被逐出太平軍自己計劃中的事,留守金田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畢竟洪秀全也很清楚,他指揮不了民團。
“如此最好,張賢弟,你頗具才能,眼光獨到,隻是太過年輕,若是鍛煉一番必成大器,此時清妖環視,危機重重,用兵之時萬勿急躁,切記切記!”張宏的回答讓馮雲山鬆了口氣,如果民團非賴在拜上帝教中那是個極麻煩事,隻不過,此刻的他眼中並無喜悅,反倒是在猶豫了許久後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馮雲山眼中的猶豫張宏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此刻的他心中一動,按理來說,從今天起民團和太平軍即便不是敵人也絕對談不上友好了,身為拜上帝教的骨幹分子估計任誰都巴不得自己早點完蛋吧?難道,這馮雲山是個異類?是了,此人在教中有如此之威望,卻毫無將洪秀全取而代之的想法,之前雖然算計過自己,但出發點也是為了整個起義軍的統一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