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組,瞄準,放,第二組,填彈準備!”二月底,廣西的寒意剛剛開始消退,而紫荊山區的某處卻熱鬧非凡,三排隊列整齊的團員手持步槍向著上百米外用木頭和紙張做成的靶子輪流射擊,而張宏則站在一塊高高凸起的岩石之上看著這一切。
洋槍隊的隊列是張宏根據前世的影視作品外加自己的一些構想拚湊而成的,馬老三買來的這批槍械實在很一般,即使士兵們全都訓練有素每分鍾也最多隻能開三槍,這無形中大大削弱了火藥武器的威力,但如果將大家分成幾組輪流攻擊的話發射的彈藥就會密集的多,以清朝綠營兵的武器配置,想必就隻有挨打的份了吧?
“可惡,我要是記得一些後世的火藥配方就好了。”石台之上,張宏的臉上先是露出一絲滿意,隨即又露出些許鬱悶,的確,在民團嚴格的訓練下大家的表現不可謂不好,其中最突出的幾人甚至十有八九可以命中靶心附近,但讓人糾結的是之前甚至完全沒有想到的火藥問題。
馬老三帶回來的是歐洲洋火藥,威力巨大,裝在槍裏可以把子彈打出上百米遠,但這玩意當下中國的絕大多數地方別說是生產,就是聽都沒聽過,換句話說就是徹徹底底的一次性消耗品。雖說此時張宏有著好幾箱的存貨,但真要到了戰場上,就算再節省估計幾場仗下來也會所剩無幾。
訓練,戰鬥,這些無一不需要大量的火藥來進行保障,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宏隻能采取了中國農村可以普遍生產的黑火藥,但這麼做的弊端也是很明顯的,威力不足的土火藥雖說粗看起來好像“砰砰啪啪”的也很有聲勢,但子彈的殺傷力可就大大減弱了,不說原先上百米的射程一下子縮到了幾十米左右,就是有時候離得遠了些連木質靶子都無法射穿。
“該死,從外表看這貌似都是黑火藥啊,威力怎麼相差這麼大?等起事之後我早晚得去洋人那裏弄清楚其中的奧秘。”石台之上,張宏咬了咬牙,心中默默盤算。
張宏作為一個變數在整個世界中實在是太渺小了,曆史的車輪至少目前依舊在慣性的作用下按照著原來的軌道飛速前進,日升日落,幾乎就是一轉眼春天已經悄然來臨,而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連年的災荒終於讓大量的流民走投無路。
廣西一省各種暴亂的消息接二連三,張宏甚至發現,這幾乎都已經成了農民日常的談資,然而也許是太平日子過久了,清廷對此卻似乎僅僅視之為不成氣候的流寇,地主官吏們每天該怎樣還怎樣,當然,張宏絕對是他們中的例外。
“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府邸之中,張宏這幾日滿腹心事,他靜靜地立在書房的窗戶前,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