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歡而散,牽腸掛肚(3 / 3)

言畢,朱溫側過身,望向屋外,目不轉睛,神態似乎凝固。良久過後,方娓娓道:“我這一生虧欠靈兒母女過多,隻希望盡全力來補償。靈兒生性爛漫,不善刻意掩飾,她所喜愛之事,發自肺腑,任誰也改變不了。你若真心待她,幾年過後,我便讓你帶兵剿滅黃天邪教。”

陸淩蕭大為吃驚,朱溫怎會知自己心中所想,難道是有誰出賣了自己?

朱溫看向陸淩蕭,輕微一笑,“你不必感到驚訝,金鯊幫的餘弘哲父子已歸順於我,是他們猜出你的意圖。”

陸淩蕭左右為難,如今計劃被人識破,極為被動,朱溫又以此要挾。雖然他的要求並不過分,但隻怕他以後討價還價,恣意妄為。

陸淩蕭的遲疑之色,讓朱溫有些生氣,“我女兒好歹是千金之軀,非王公貴族,我朱溫還看不上,你可要好自為之!”言罷,拂袖離去。

幾日過後,陸淩蕭身子漸漸好轉,傷口也慢慢愈合。

這日,秋高氣和,碧空如洗。熊彪和鄭秋安匆匆的進了府裏,見陸淩蕭氣色好了許多,頗為欣喜。

陸淩蕭開口便問:“你們把婉柔送到哪裏了?”

熊彪興致勃勃的道:“陸少俠大可放心,我們三個在路上正好碰上瓦崗派的人,你說巧不巧?”

“瓦崗派?”陸淩蕭甚為詫異。

“不錯,就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瓦崗派。他們還不是擔心你這個武林盟主,所以就派人在汴州城外,或扮作商人,或扮作農戶,四處探聽你的消息。我還跟瓦崗派的白一塵,無常門黝黑的打鐵漢,還有好多人一起飲酒吃肉……”

鄭秋安幹咳一聲,示意其住口。熊彪是個豪爽灑脫之人,碰上了江湖中同是豪爽仗義的壯士,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免不了廣交豪傑。但陸淩蕭現在最記掛的是夏婉柔,東拉西扯的話他哪有心思聽?

鄭秋安道:“還是我來說吧。陸少俠,恭喜你,你要當爹了!”

陸淩蕭先是震驚,隨後大喜道:“秋安,你是說婉柔有了?”

鄭秋安點頭道:“夏姑娘離開汴州後,中途害喜。郎中診過脈後,斷定是喜脈。我讓她回汴州安胎休養,她卻是不肯。恰巧我們遇上了白一塵、尉遲飛白夫婦等人,他們均與陸少俠交好,我便請他們將夏姑娘帶回瓦崗派安身,不知陸少俠意下如何?”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這也是最好的安排。”陸淩蕭雖然安心,但仍有憂愁,“婉柔她終究是不肯原諒我。”

熊彪嘿嘿一笑,“陸少俠,你也太杞人憂天了,你們孩子都有了,還怕她不肯跟你?”

鄭秋安拿出一封信,道:“夏姑娘未必不肯原諒你,隻是暫時還不知道怎麼與你麵對。她得知自己有喜後,驚喜若狂,視作珍寶,這便是最好的證明了。再者,她離開汴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陸淩蕭接過信,是夏婉柔的字跡,上邊寫道:

悠悠過客往來昔,歲歲曉寒秋涼意。沉暮山色旖旎,郊北阡陌芳草萋,暗香浮動桂花子。翠峰湖光薄霧繞,茫茫煙波三千裏。池上碧苔鬱蔥蔥,幽林黃鶯啼。斷橋邊垂柳相依,梧桐葉黃枯枝,抬看眼,環肥燕瘦總堪憐。

纖手卷珠簾,輕紗掀,欄杆倚遍,望穿天涯路。雲端錦書遙寄,離人他鄉歸期。孔雀東飛有窮時,大雁不曾歸西。冷月殘酒輕酌,斜風更兼細雨,到頭來,點點滴滴,盡入閑夢裏。

這首詞名為《廣寒秋》,是當年夏婉柔和陸淩蕭在河中城外分道揚鑣,回到鳳翔後所作。鳳翔在西,河中在其東邊,夏婉柔追憶成殤,思念成癡,故而作此詞聊解相思之苦。

陸淩蕭內心狂喜過後,甚是舒坦,雖然這首詞早就讀過,但夏婉柔臨別前特意以此詞相贈,不正是表明她心裏還裝著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