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後,就有人來傳話,讓陸淩蕭隻身求見朱溫。
熊彪聽從了鄭秋安的提醒後,也變得警惕起來,這時問道:“陸少俠,要不要我們隨你一起去?”
陸淩蕭輕笑道:“不用,都去也無濟於事,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哪裏。”
陸淩蕭被帶至府外的操練場,眾多將士頭戴盔帽,身著鎧甲,正在掄刀舞槍。而朱溫立於操練場正前方十丈高的高台上,俯瞰著陣容整肅的將士,威嚴赫赫,英武非凡。而朱溫身邊有朱友文、敬翔、李振、葛從周等親信。
朱溫將陸淩蕭請至身旁,有些得意的道:“陸少俠以為,我大梁軍何如?”
“兵強馬壯,陣勢靈巧,然仍有美中不足。”
“哦?”朱溫好奇的問道,“有何不足之處?”
陸淩蕭油然道:“英明之主,內修文德,外治武備;善之善者,教百姓而親萬民,有道之主,將用其民,先和而造大事。”
朱溫微微頷首,但還是不明白陸淩蕭指的是哪個地方不足。
朱友文提點道:“義父,是否可以饒恕那些逃兵,讓他們戴罪立功?”
“饒恕他們?”朱溫臉色變得黯淡。
朱友文跪地道:“若是逃兵一律處死,隻會讓百姓心寒畏懼,到時還有誰敢參軍了?”
敬翔也道:“主公,友文說的不無道理。”
“敬翔,你跟著年輕人起什麼哄?”李振言辭犀利,目光冷峻,“行軍作戰,當然要軍紀嚴明,若是輕饒了那些逃兵,隻會讓臨陣逃脫的將士愈來愈多,那軍隊還有什麼作戰力?”
朱友文繼續道:“義父,舉有功而進饗之,無功而勵之。為將者,視兵如子,獎罰分明,方能凝聚士兵作戰力,而不是讓他們人人自危,應付作戰。”
陸淩蕭暗自驚奇,朱友文不僅寬德仁厚,還善於謀略。
朱溫又是微微頷首,看了看陸淩蕭。
陸淩蕭正色道:“在下與友文不謀而合,正有此意圖,請朱大人寬宏仁德,略改軍法。”
朱溫哈哈一笑,“難得有眾位卿家忠諫良勸,我豈能一意孤行、拒不納諫?我朱溫能有諸位輔佐,實乃榮幸之至。”
於是傳令下去,凡有戰時出逃者,免其親族株連處死,但須沒為官奴,逃者去其軍功,杖責處置。
不一會兒,朱溫便讓人取來一把寶劍。那寶劍長約五尺,光是劍鞘和劍柄就極為精致。劍柄暗紅,寶劍出鞘後,亦是紅光閃閃,鋒利無比。
朱溫揮動寶劍,一下子就切斷長矛上的矛頭,竟是削鐵如泥。
“陸少俠既為武林盟主,必定見多識廣,你以為這柄劍如何?”朱溫邊將寶劍收回劍鞘,邊輕聲問道。
陸淩蕭輕微搖頭,“慚愧,在下從未見過這等厲害的名劍。”
朱溫將寶劍遞到陸淩蕭手中,麵露柔光,“這柄劍名為湛盧劍,確是一把名劍。紅粉送佳人,寶劍贈英雄,還請陸少俠笑納,算是朱某給你的見麵禮。”
陸淩蕭受寵若驚,拒然道:“此物太過珍貴,恕陸某不敢收下。”
“陸少俠何須客氣,朱某別無他物,唯有這把寶劍還算拿得出手,陸少俠若是瞧得起朱某,就請不要推辭。”
然而陸淩蕭又是再三推卻。
朱溫沒轍,隻好收回寶劍,又讓人牽來一匹駿馬。
那駿馬周身棕紅,有一人來高,膘肥身鍵,四蹄矯健頎長,鬃毛修長柔順。一聲嘶叫,如轟雷巨響。
朱溫再次道:“這匹汗血寶馬日行千裏,是從契丹人那裏搶過來的,陸少俠是否看得上?”
陸淩蕭暗道,朱溫以寶物相贈,無非是想將我拉攏,若是接受,日後必然受製於他。於是再一次婉言相拒。
陸淩蕭退去後,朱溫勃然大怒:“這個陸淩蕭,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真以為缺了你本官就難成霸業了?傳令下去,將其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