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川流不息的河麵頓時失去了往日的滔滔水勢,整個河麵完全被堅硬的冰封印住了。
滿載貨物的馬車走小心翼翼的走在冰麵上,車軲轆壓過冰麵發出了“咕咕”的響聲,坐在馬車前麵的許三看著身後裝滿的貨物,被風霜侵蝕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想必這次能早點回家吧。
一陣寒風吹過,許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把頭頂的破油氈帽子往下麵拉了拉。
“啪!”
馬匹吃痛,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在冰麵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白印子,快速的消失在遠方......
雖是寒冬臘月,萬物凋零,但清風山上仍是一片碧綠,滿山的常青樹堅定的駐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為這昏暗的冬天送去一絲綠意。
時至午分,一片炊煙在清風山間冉冉升起,給這清冷的山增添了幾分人氣。
“快點把東西卸下來,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了大爺的時間。”
許三活動了下被凍僵的手指,聽到錢管事的吩咐,不敢怠慢,把馬車在空地上停放好後,麻利的把馬車後麵捆綁的蔬菜卸到地上。
錢管事翻看了下卸下的蔬菜,發現菜相不錯,皺著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許老頭,今年送來的菜不錯啊。”
許三聽到錢管事的話,停下手中的活,憨厚的笑了笑。
“托您老的福,今年棚裏的收成不錯。”
貨物並不算多,沒多長時間便卸完了,錢管事清點了下數目,發現無誤後,對一旁站著的許三道:“走吧,跟我去結賬。”
再三清點了下錢袋裏的銀子,許三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對身旁算賬的錢管事說道:“那個,錢管事,您是不是把賬算錯了,怎麼比以前足足少了五成多?”
錢管事放下賬本,一臉微笑的看著許三。
“最近門派裏資金緊張,給我定的價格就是這樣,大家都是一樣,你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滿臉微笑的錢管事,許三隻覺得怒火橫生,大叫道:“那我不賣了。”
“放肆!”原本笑容滿麵的錢管事頓時臉色一變,手掌拍向了桌子上,堅硬的桌子上出現了一個掌印。
“你以為清風派你家的菜園子嗎,你想不賣就不賣。”
望著桌上的掌印,許三頭腦仿佛才清醒了過來,這些可都是高來高去的武林人士,自己一個種田的,怎麼可能承受的了他們的怒火。
臉上閃過一絲懼色,沉默的許三抓緊了手中的錢袋,沉默的走向屋外。
望著偃旗息鼓的許三,錢管事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拿出了桌下的錢袋,在手心掂了掂,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
破舊的房屋中,許諾百無聊賴的在床上不斷翻滾著,緊盯著跳動的燭心,眼神癡呆。坐在床沿的許母正低頭補著手中的棉衣,許諾身上那件破舊棉衣上的藍色補丁便是許母的傑作。
一絲刺鼻的煙味傳入了許諾鼻中,讓他忍不住在身前揮了揮小手驅散煙味,扭過小腦袋看著回來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許諾的心裏不由的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