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年一行人迎到門口,就見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一個彪形大漢手裏捧著一盆金黃色的盆栽走了進來。那年輕女子從大漢手裏接過盆栽,抱在身前說:“王市長,連老板,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董總今天臨時有事不能來了,讓我代表他向各位致歉。這是董總親手栽培的金玉滿堂,祝福連公子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董老板還真是大忙人呀!”王永年哈哈一笑,便帶著夫人轉身而去。陸啟高冷哼了一聲,也緊隨王市長身後回包間去了。
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一臉尷尬的連正龍。有對龍騰不滿的人幸災樂禍,想看他的笑話;也有人替他抱不平,覺得董子健竟然連個諸如身體不適之類的推辭都沒有,就隨便找個人來敷衍了事,架子端得也太大了。
連正龍此刻的內心不僅僅是尷尬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今天的整個來賓情況,總體讓他滿意。雖然市委市政府隻來了一個副市長,但王永年是常務副市長,也是市委常委,親自前來已經很給麵子了,何況其他市領導也都送來了賀禮。
令他略微不爽的,是親家陸承浩沒有來。不過考慮到他遠在燕都,而且幾個子女都來了,也算說得過去。但董子健就在申州,卻隻派人送個盆景過來,這讓連正龍在眾多賓客麵前失了麵子。
龍騰集團在申州還算不上頂級財閥,尤其是和天都這樣的大鱷比起來。但連正龍卻巧妙地利用南北商界的矛盾,讓龍騰集團在商界保持了一個清高微妙的姿態,並因此成了雙方拉攏的對象。
申州地處南北之間,但整體偏南,過去一直是南方商人的天下。北方商界一直垂涎這塊東部最肥的肥肉,和南方商人們爭相食利。麵對各方錯綜複雜的勢力,政府即希望借助北方背景更深厚的資產來提高申州的地位,卻也不想放開地方保護,讓南方商界根基受損。而連正龍表麵上是以天都為首的南方商人的身份,暗地裏則保持了相對的中立,同時還和北方商界的代表陸氏集團聯了姻。
論實力,陸氏集團當然看不上龍騰這樣的暴發戶,但為了爭取南方的利益,這樁婚姻沒有受到任何阻撓。精明能幹的連巧玲成了陸氏長子陸啟高的夫人,龍騰集團也得到了陸氏或明或暗的助力。
連正龍的姿態也獲得了政府的認可,否則仙女湖那種重要地塊的開發,怎麼也輪不到龍騰集團來做。而正因為這個項目,連正龍一舉躋身於申州一流富商之列。但他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依然保持著對天都的恭敬和與南方各界商會的良好關係。從隻有幾張桌子的小飯館,到今天的巨大財富,連正龍可以說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但財富越多,爬得越高,他就越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麵對董子健派來送禮的人,連正龍尷尬的臉色瞬間就恢複了笑容,接過盆栽交給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這是董老板親手栽培的,可比什麼都珍貴,你們小心點。”然後又對那年輕女子說:“哎呀,董老板一向都這麼忙,你能代表他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代表犬子謝謝了。也請轉告董老板,一定要注意身體呀!來,裏麵請!”
年輕女子連忙擺手說:“哦,謝謝,我就不進去了。連老板的話我一定帶到,不敢打擾了,我還要回去交差呢!”
連正龍又客套了一番,將年輕女子送走,便急忙回包間去了。他丟個麵子不要緊,但若讓王永年對他的價值產生懷疑,那以後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樓蘭笑嘻嘻地看完這一幕,對銘川說:“你們董老板的架子還真大。”
杜銘川卻不以為然地說:“那得看對什麼人,前幾天不是還請你我還有衛哥吃飯了嘛!”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閃出,走到杜銘川麵前說:“杜銘川,好久不見!”
杜銘川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陸嘉平,想起那個被蘭劍斬斷手的保鏢,連忙站起來有些歉意地招呼:“陸先生你好!上次那個保鏢的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