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剛想用手去摸瓷罐的釉麵,杜銘川忍不住提醒道:“別碰,那裏麵的東西不幹淨。”樓蘭有點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杜銘川:“你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杜銘川點點頭:“是人,確切的說,是屍體。”
樓蘭嚇了一跳,嗖一下站起身跳到杜銘川身邊,抓住他手臂說:“你可別亂說!”她當然知道杜銘川沒有亂說,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在這麼陰森的環境裏,再強大的女人也會暴露出小女人姿態來。
“難道你也會害怕?”杜銘川想調節一下詭異的氣氛,用盡量輕鬆略帶戲謔的口氣笑著說,“要不要借我寬大的胸懷給你用一下?”
樓蘭瞪了他一眼,突然咯咯笑了,雙手一摟杜銘川的腰,真的就軟綿綿得靠到他胸口,說:“那我就借一下嘍!”
杜銘川有點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你永遠猜不透她的心思。他甚至懷疑她剛才害怕的樣子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隻好幹咳兩聲說:“下次吧,你要借多久都行,可現在咱們還是先辦正事。”
“你說的啊,下次借多久都行,在這麼多古人的屍體麵前說的話,可不能不算數。”樓蘭狡黠地笑著。
杜銘川聽著覺得有點滲人,知道自己和這女人玩文字遊戲討不了好,趕緊轉移話題:“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明代的瓷器?”
樓蘭正色道:“你不是也說采石場挖坑道是件很可疑的事情嗎?我猜測,這裏很可能是一處古墓葬。我們進來的坑道可能是地基沉降自然裂開的,也可能本來就是古墓的入口,或者根本就是一個盜洞。采石場的人無意中發現這裏,然後對墓道進行了加固。這些瓷罐既然是裝的死人,那麼沒被搬走就很正常了,沒有哪個盜墓賊會連棺材都偷走的。”
“那麼說這和陳沙文又有什麼關係?你說的屍油瓶呢?”杜銘川疑惑道。
樓蘭用手電往裏一探,照亮了石室另一頭的門洞,說:“這麼多裝屍體的罐子不會無緣無故放在這裏,我們再往裏走走,或許會有更多的發現。”
兩人從一堆瓷罐中間穿過,進入石室另一頭的門洞。門洞後麵是一條墓道,和來時彎曲粗糙的坑道不同,這條墓道方方正正,而且顯得比較寬敞,可以讓他們兩個人並排前進。杜銘川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卻被樓蘭一把拉住:“你看看這牆上。”
順著手電的亮光,杜銘川就看到牆壁上有很多斑駁的痕跡,很像是一些已經褪色的壁畫。他很仔細地看,同時用靈覺感應。那些朱砂和顏料雖然很多都已經剝落,但留下的細微的顆粒在靈覺中還是可以清楚的分辨。
這是一幅幅連貫的畫麵,就像連環畫一樣,雖然模糊不清,但還是可以看到大致內容。杜銘川看的這一麵出現了前麵石室中看到的陶瓷罐,接著是一個人被幾個彪形大漢活活拗斷了四肢和骨骼,硬生生塞進了罐子裏,然後是一些不知道是水還是什麼液體被倒進了瓶子裏,最後封上了灌口。隨後,是一個法師模樣的人對著這些瓷器在做法事。
再去看另一麵樓蘭正在看的牆壁,杜銘川不由得渾身發緊。這一麵比剛才那些更加殘忍,簡直就是十八層地獄的景象,剝皮抽筋火燒油澆,一幅比一幅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