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打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嗎?”杜銘川一邊說著,一邊脫下黑色馬夾,扯掉領結,鬆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紐扣,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舒暢了許多。他喜歡斯諾克,卻厭惡那套假惺惺的紳士裝扮。隻是天都俱樂部規定,所有的教練和陪練,都必須穿上標準的職業裝。
樓蘭咯咯地笑起來,說:“好吧,你的定力不錯。一會兒你們董老板要召見你。我就是下來傳個話,順便考驗你一下,現在我這關算是過了。”
杜銘川聽得莫名其妙。如果董老板要見他,派人下來通知一聲就行,怎麼會讓這個神秘的女人來。要知道,這個女人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指揮得動的,即便他們老板董子健,平常也要對她敬讓三分。
“過什麼關?衛哥讓我陪你打球,不會是一直在考驗我吧?”杜銘川問道。
“你說呢?”樓蘭嘴角帶笑,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蕩漾出一片迷人的波光。
這種眼神對男人的殺傷力毋庸置疑,杜銘川用靈覺安撫了一下氣血,平靜下來,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道:“董老板找我什麼事?他應該不認識我的。”
樓蘭見他沒有反應,收回了目光,有點意外又似乎有點失望,沒有回答他的疑問,隻是淡淡地說道:“收拾一下,跟我上去就知道了。”
杜銘川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專用球杆拆卸開來,用布輕輕地擦拭幹淨,裝進長方形的盒子裏。這根球杆是從美國定製的,純手工製作,前後花了近二十萬,足足等了兩個月才拿到手。
他當然不至於奢侈到去買這麼貴的球杆,就算想買也買不起。這是俱樂部給球員的特殊待遇,這裏的每個球員都會得到一根特殊定製的球杆,價格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而他剛來就得到了最好的球杆,這讓其他人羨慕嫉妒甚至憤憤不平。
他並不覺得這支球杆多麼好用,太精貴的東西,用起來反而縮手縮腳。那些世界冠軍用的球杆,大多也隻不過萬把塊錢。假如發二十萬現金在手上,對他現在來說更有用,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球杆是公司財產,球員如果離開是要收回的。
杜銘川跟著樓蘭乘電梯下樓,轉過一樓的大廳,進入通往頂樓的專用通道。兩個身著西裝的服務生拉開大門,並領著他們來到直達頂層的電梯口。樓蘭從坤包裏掏出卡,在電梯邊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電梯門才緩緩打開。
杜銘川雖然是天都的球手,卻從來沒有去過頂樓會所,他還不具備資格。在天都俱樂部,隻有總教練衛華可以直接上去和董老板談事情。
頂樓的布置完全沒有杜銘川想象中的那種奢華,大廳裏放著鏤花的紅木家具,博古架上零星擺著幾件瓷器和玉雕。茶幾上的紫銅熏香爐裏,正燃著上等的沉香。幾縷青煙嫋嫋升起,沁脾的香味彌漫開來,讓人心曠神怡。大廳的角落裏坐著兩個彪形大漢,手裏拿著的報紙遮住了他們大半張臉。這是唯一和這裏的格調不協調的存在。
杜銘川進來的時候,立刻感覺到兩道森寒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他知道這兩人是董老板的貼身保鏢,也見過幾次麵,現在卻像看賊一樣地看著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幸好這兩人馬上看到了他身邊的樓蘭,就不再搭理他們,繼續看起了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