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突然大喝一聲:“好!”蘭劍氣勢一收,又恢複到最初的狀態。杜銘川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那股重壓在瞬間消失。
隻聽九公說道:“你娃的刀法果然進步很大,這才像一個刀客,不過離真正的高手還差了一點。”
杜銘川不解地問道:“這還不算高手?難道這世上真有那麼多武林豪傑?”
九公笑道:“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我曾在西北大漠見過一名刀客,你難以想象他手裏拿著刀的時候是怎樣一種景象。蘭劍如今的刀法,快也夠快,氣勢也夠了,隻是鋒芒畢露。真正的高手,凝而不發,藏而不露,刀意聚在一點,當真是不動如常人,一動鬼神驚。”
蘭劍認真的聽完,端起刀凝視,嘴裏默默念著:“凝而不發,藏而不露,不動如常人,一動鬼神驚……”
九公從腰間摸出一個木頭小匣子,道:“我當年留了個心眼,收了烏龍的一隻冰蛾。冰蠶蠱極難馴養,這麼多年靠著靈覺總算摸出點門道。冰蛾是冰蠶的蠱母,堅如寒冰,飛如閃電。蘭劍試試看,能不能用刀劈死這冰蛾。銘川你靠我近一點,我好借蠱靈石發動靈覺,你也好好看看。”
等杜銘川靠過去,九公便一把將盒蓋拉開。紫檀木盒子裏散發出一股奇特的藥味,一隻看起來似蛾非蛾,似蝶非蝶,如玉石般冰雪晶瑩,渾身透明的蟲子正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杜銘川一眼看到,隻覺得這冰蛾玲瓏剔透極為可愛,哪裏有半點能和當年寒石寨那場瘟疫聯係起來的地方。他剛發動靈覺,就忽然發現自己的靈覺範圍大的出奇,幾乎覆蓋了這一整片空地。但他隻能感應,卻無法控製,知道原來隻要靠的夠近,即便不戴在身上,九公也能借蠱靈石發動靈覺,而他的靈覺此刻就和九公的合在一起了。
像是接受到了什麼指令,安靜的冰蛾忽然一飛而起,朝蘭劍筆直衝去。
在杜銘川的靈覺範圍內,蚊子拍打翅膀的動作都能看清楚,而此刻這隻飛蛾飛過,他卻隻能看到一道虛影,可見這飛蛾速度之快當真是如閃電一般。
飛蛾剛飛到蘭劍麵前,刀光已起,正砍到冰蛾身上,隻聽“叮”的一聲,冰蛾被嗑開幾米遠。但冰蛾並沒有如想象當中被劈成兩半,還未落地便又忽的轉了一個圈,飛到半空中。
蘭劍臉上神sè明顯凝重起來,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一股威壓在杜銘川的靈覺當中比剛才感覺的更加清晰。
冰蛾再次撲向蘭劍,疾如閃電。而幾乎與此同時,蘭劍已經出手,刀光乍起,同樣如電光石火。
這次沒有聽到任何響聲,冰蛾便被劈成兩半,落向地麵,其中一半正好掉在蘭珠的腳邊。
蘭珠看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隻看到九公打開個盒子,然後阿弟好像揮了兩下刀,突然就有個晶瑩的小石子一樣的東西掉了下來,好奇的想伸手去撿,問道:“這是啥喲?”
九公大聲喊道:“莫碰!”
蘭珠的手將將要碰到那半隻冰蛾,隻好頓住,抬頭問:“為啥?”話音剛落,那半隻冰蛾便突然化作一陣白霧,蓬散開來,半尺方圓的地麵落上了一層寒霜。
蘭珠隻覺得一陣寒意突然從手指尖傳來,瞬間手指就被凍的僵硬。她“哎喲”一聲嬌呼,連忙收回手指查看。
杜銘川急忙跑過去蹲下身子,抓過蘭珠的手,關切的問道:“怎麼啦?沒事吧!”他將蘭珠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寬大的掌心揉搓著。
杜銘川的手掌寬厚而溫暖,她的手指漸漸恢複了知覺。此刻的她已從瞬間的驚恐中恢複過來,看到杜銘川這麼關切自己,現在不但不怕那冰蛾,反而幻想那寒霧再濃再大一點,那樣的話,銘川哥哥就會把自己整個抱在懷裏。她聞著杜銘川近在咫尺的鼻息,想象著依偎在他懷裏的溫暖,心兒便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羞澀地說:“我好多了,謝謝銘川哥哥喲!”說道哥哥兩個字的時候,蘭珠的聲音已經細的像蚊子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