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哈現在也管不了村裏人的閑話了,大白天就拎著半隻野兔去了半山腰的草屋。這次雖然還是像往常一樣隻站在門口嘮話,沒能坐到蘭花那簡陋卻讓他夢裏無數次夢濕了褲衩的床頭,但蘭花的態度明顯比以前好很多。關鍵是蘭花撂下話了,要是白易的死不清不楚,她絕不再嫁,誰要能幫她把白易的死查清楚,她願意做牛做馬。
闊哈又想起杜銘川的話,隻有英雄才能替代英雄,他要想替代白易在蘭花心中的位置,就得做一回英雄。他覺得可以下決心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麼來做這個英雄。揭開白易的死因,把罪都推到山洞裏那人身上,這都不難。難的是怎麼對付那人,自己又怎麼能即風光且毫發無損的回到村裏,讓蘭花嫁過來。
當得知左估老頭在杜銘川的救治下已經好轉很多,闊哈就想這個大學生或許真的有些本事。他知道山洞裏的人最忌諱的是九公,但九公絕對不會知道他們的事情。杜銘川那模模糊糊話裏話外露出來的意思,明顯是知道了些什麼。也許他真有辦法吧!闊哈決定找杜銘川好好談一談,必要的時候就把事情挑明了說。
他在家熱好了酒菜,就到拉鐵屋門口等著,見杜銘川出來,便一把拽回了家。
杜銘川看著桌上的菜,用鼻子聞了聞,道:“闊哈叔,你這菜做的真香啊!哪個女人要是做了你的堂客,可真享福嘍。”
闊哈笑著給杜銘川倒了一杯酒,說:“一般一般,哪比得上你們城裏人的口福,聽說大館子裏一個菜抵得上我們山裏一頭豬哩。”
“也不都是這麼貴的,以後有機會到城裏來,我帶你下館子,算是回報你今天的這頓野味。”杜銘川咪了一口酒說。高粱燒帶勁的味道從喉嚨一直衝進胃裏,又衝鼻孔裏冒出來。他呲牙咧嘴皺著眉頭說:“這酒咋這麼烈?我表舅家的酒好像挺溫和的。”
闊哈得意地說:“我不是吹,這十裏八鄉,要說誰家釀的酒比我闊哈的好喝,那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杜銘川點頭稱是,又嚐了嚐盤裏的菜,心裏感慨著闊哈這人還真是個巧手兒。要不是鬼迷心竅被烏龍利用,幹下了這些缺德事,蘭花跟了他也不冤屈。可惜這人一念之差,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現在想挽回是難上加難。
闊哈見杜銘川低頭吃菜卻不說話,正想著怎麼把話題扯到他的事情上來,卻聽杜銘川突然說道:“闊哈叔,我知道你找我來什麼事情。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大概也知道了,左估爺,還有阿通和拉鐵身上的赤蠖已經被我揪出來捏死了。我有幾成本事你別問,你要真想娶蘭花過門咱就好好商量。但你得先表示點誠意,把你的事情開誠布公地說給我聽聽。你也別猜我知道多少,隻要你說的和我知道的對上了,我就幫你做一回英雄,也不枉你請我吃這回酒。但你要是誑著我瞞著我,我也不來怪你,但咱倆就隻能各走各的道兒了。”
闊哈沒想到杜銘川好吃好喝著突然就冒出這麼一通話來,驚得舉著筷子張大了嘴愣在那裏,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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