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打劫(2 / 2)

杜銘川心頭一跳,馬上想起了守靈夜拿走了父親的玉壺hūn還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太監王爺,便問:“那人長什麼樣?”

“這哪兒知道?”老楊頭搖搖頭,“高人哪能讓你見到真麵目?隻怕連金學農自己都不知道人家長什麼樣兒。”

“那你還說一大把年紀什麼的,沒人見著麵,還能知道人家幾歲?”杜銘川故意調侃著,心裏卻認定老楊頭說的多半是真的。他正為找不到線索頭痛,沒想到線索竟然在金學農身上。

老楊頭幹笑了兩聲,說:“是沒見著,但高人嘛,總有把子年紀了,難道像你一樣是個娃娃!”

太陽已經掛到西邊的山頭,天卻依然熱得像個蒸籠屜子,樹上的老蟬突然聒噪起來,叫得人煩悶無比。杜銘川看看天sè,起身對老楊頭說:“我該回去了。”

老楊頭今天似乎扯淡下棋都過足了癮,又或者是天氣實在太熱,搖蒲扇搖得累了,沒有像平rì一樣挽留他,靠在小竹椅上眯縫著眼朝杜銘川揮揮手。直到杜銘川跨上了自行車,才又突然睜開眼說道:“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金學農要屠你的大龍,你的氣又沒有他長,不妨做個劫,你一條窮命和他大老板打劫,就算劫材不夠,總也不會虧的。”

杜銘川才學了半個月圍棋,對於“劫爭”掌握得還不是很熟練,在棋盤上一遇到打劫的地方總是盡量避開,沒想到老楊頭卻叫他在現實生活中與金學農去玩“打劫”,這讓他心頭一亮,隱約間想到了什麼,卻又似乎弄不清楚,正想再問,卻見老楊頭已經閉上了眼,竟似乎睡著了,無奈隻好騎著車回家。

在此之前,杜銘川一直把老楊頭當成一個愛扯閑篇的無聊老頭子,會下圍棋已經讓他意外,而今天這一番話完全顛覆了他對老楊頭的看法。再仔細回顧過去一個多月的rì子,老楊頭每次唾沫橫飛的閑話裏,竟都透著深刻的人生感悟和對世事的jīng辟見解,這哪裏是在扯閑篇,分明是一個老師對弟子的諄諄教誨。

杜銘川剛走不久,孫天壽就進了傳達室,也不管老楊頭是不是在睡覺,撿起疊在一邊的報紙,翻看上麵寫地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一會兒,回頭對老楊頭說:“老楊,他真能受讓三子和你對弈啦?”

老楊頭還是靠在竹椅背上,翻著眼皮說:“受讓三子是勉強了點,不過這進步也夠嚇人了,要不是你遮攔,我還真想把他推薦到省城棋院去,說不定將來又出一個國手。”

“嘿嘿!這也算是名師出高徒咯。”孫天壽打趣道,“怎麼樣?我給你介紹的這個徒弟不錯吧?”

老楊頭本已經睜開了眼,聽見這話又把眼睛閉上了,有氣無力地說:“要不是當年得罪了大漠裏那個老妖jīng,連燕都那些大人物都不敢留我,我也不至於躲到這七星鎮來做看門的。現在老啦,再沒有什麼爭勝的心氣兒了,還收什麼徒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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