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卿微笑致意。
葉佳貞眼波流轉,魅惑天成。她掩口輕笑道:“不知各位可聽過海棠的名字,隻是小女子本是姓葉,如今更名為秋海棠,諸位喚我海棠便是了。”
“不知幾位來此有何貴幹?”楚飛卿省去了寒喧,幹脆直接切入主題。
“來找人。”雲月唇角一彎道。
“哦?”眯了眯眼,她似是不在意地道,“但不是知三位要找的是何人?楚某對江南也算頗為熟絡,要找人的話,楚某或許可以幫襯著些。”
“啊,那就不必麻煩了。”周瑜急忙攔在雲月開口之前道,又覺得自己的拒絕似乎有點不近人情,便又解釋道:“我是說這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呢,我們會自己辦好的。”
楚飛卿也不勉強,隻雲談風輕地一句“那楚某就預祝幾位早日成功了”便不再提及。
周瑜暗自鬆了口氣。
菜很快便上來了,酒過三巡,雲月依然絲毫不見醉意。
他徑自為自己斟上一杯酒,輕呷了一口:“要說起這世間,最難道清的,便是一個‘情’字。想當年,不知有多少風神卓絕的人物,皆是困倒在這‘情’字一關。”
端著酒盅的手微微一頓,楚飛卿淡笑道:“既如此,這世間為何還有如此之多的人甘受這‘情’字之苦?歸去豈不更好?”
雲月唇角上揚,“這‘情’字雖苦,卻也總會有人甘之如飴。尤其是男女之間的****。”
周瑜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問。
楚飛卿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莫名地,腦中的畫麵一閃而過。
在三年前的那天,當她登上遠行的扁舟時,有個人靜靜立在船艙外,隔著一層門板,他的聲音早已不複了昔日的意氣風發。
他的語氣裏透出無可奈何,甚至是企求沉沉地響起。
“……你還會回來嗎?”
有那麼一刹那的恍神,她的心口突然有些鈍鈍的痛,便和離開的那時重疊……
“……人”這一生,若能找到一個終生為伴,生死相隨的人,便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他繼續道,別有深意地望著她,”閣下既能不計代價生死陪伴他六年之久,又為何不肯與他廝守終生呢?你二人之間並非無情。”
她不答。
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也不等她作何反應,“即使是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閣下依舊不離不棄;卻在他君臨天下之時毫不遲疑地離開,閣下又是否太過無情了呢?兩人太高傲了未必是好事,適時的退讓也是需要的。”
她垂了眼瞼,答:“往事既已過去,又何必再談從前?縱使有情,又如何?他既已變了,我也不願留下。倒不如煙消雲散的好。”
言罷,也不等他開口,起身,“楚某還有些私事要辦,先行告辭了。”然後轉身離座。
葉佳貞笑意不減,歉意道:“三位慢用,海棠先失陪了,改日一定與諸位賠罪。”
雲月隻微微彎唇,“好說。”
目光掃過三人,她微微一笑,急勿勿往楚飛卿離開的方向追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雲月才惋惜般歎了口氣。
“太固執了,也未必是件好事。”他喃喃地嘀咕道。
周瑜卻瞪了他一眼,然後微皺起眉,“我還是不明白……兩個人既然相愛,又為什麼要分開呢?”她不解地自語。
南宮淡淡一笑:“你可知道相濡以沫的後半句是什麼?”
周瑜先是一怔,接著便明白過來。
雲月搖頭漢息一聲,“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他們竟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