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玉幽及笄過後已有半月之久,在這半月之中子玉熠簡一次都未出門,玉王妃拿了足有一巴掌寬厚的白紙交給了子玉熠簡,說是挑夫婿。
子玉幽比子玉熠簡大不多少,一旦子玉幽及笄,剩下的大事也就那幾個,要麼子玉幽嫁人,要麼子玉熠簡及笄。
這十多天子玉熠簡悶在屋裏連門也不出,果真一張一張的在看圖紙,連喬玟都上了榜,愣是沒有喬清箬這三個字。
待子玉熠簡把一本人物圖還給玉王妃時,已經一月有餘。
子玉翀知道子玉熠簡喜歡喬清箬,對於她這麼認真對待這本書的態度,他特別震驚,而玉王妃震驚不少子玉翀。
“熠簡,你這算是看完了?”玉王妃緩了一陣兒接過那遝人物圖。
子玉熠簡點頭。
玉王妃舔了舔嘴唇,“有中意的?”
子玉熠簡笑了笑,“娘,女兒暫時不想嫁人。”
玉王妃真沒想過子玉熠簡會這麼認真的看,而且一看就是一個月,她還怕子玉熠簡憋出毛病來。
但聽見子玉熠簡口氣這麼鄭重,便就放了心,“無妨,等熠簡想嫁人了再告訴娘。”
子玉熠簡對著玉王妃吐了吐舌頭,隨後道了別,湊近子玉翀說,“哥,我有事跟你說。”
子玉翀跟著子玉熠簡去了玉白居,子玉熠簡開門見山就說,“我跟他上床了。”
子玉翀愣了一下,對著子玉熠簡的臉揚手就打,子玉熠簡即刻閉上眼睛。
子玉翀最終沒有下的去手,頓在空中又收了回來,然後一聲不吭的推門而出。
眼看著子玉翀就要走出院子,子玉熠簡跑了腳步衝出屋門,“哥!”
子玉翀隻是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讓我靜靜。”
——
玉琴居。
阿彩戰戰兢兢的守在桌邊垂額待命,玉王妃的震驚溢於言表。
相反,子玉幽則是麵無表情,手中捏著一封金黃的信紙。
“娘,幽幽何時進宮?”子玉幽盯著手中的黃紙黑字默了半晌,苦澀一笑,才緩緩開口。
玉王妃也能體諒子玉幽的感受,重重的長歎一聲,攬子玉幽入懷,“委屈你了。”
子玉幽的眼睛頓時紅了,語氣有些哽咽,“能為家裏獲榮,是幽幽的福分。”
玉王妃放開子玉幽,摸上子玉幽的側臉,“你這孩子自小就懂事的讓人心疼,唉。”
子玉幽抓住玉王妃的手,笑的十分誠懇,“娘多慮了,幽幽能入宮是許多人都肖想不來的,幽幽很開心,娘不必擔心我。”
玉王妃除了歎氣還是歎氣,最後好生安慰了子玉幽一番才出了玉琴居,玉王妃前腳走出院子,後腳子玉幽便推翻了桌子。
“小姐,小姐,”阿彩趕緊拉住子玉幽。
子玉幽一把扯開阿彩,發瘋了似的踢凳子,踢了凳子不夠又去撕扯著珠簾,珠簾的料子極好,撕扯下的聲音如裂帛聲脆,阿彩站在一邊動不上手,看著子玉幽臉上漸漸滑落的淚珠,阿彩禁不住也掉了淚,從身後摟住子玉幽的雙肩,“小姐,你別這樣,嗚嗚,小姐……”
子玉幽掙脫阿彩的雙臂,“你放開!別管我!”
“小姐…小姐…”任憑子玉幽如何推搡,阿彩始終抱著子玉幽的雙肩,咬緊雙唇。
兩人爭執了許久,子玉幽的情緒才漸漸穩定,她癱坐在地麵上,眼睛紅腫,“阿彩,你說我要不要進宮?”
阿彩摟著子玉幽嗚嗚的小聲哭泣,連話都說不出。
子玉幽撥開阿彩額前散亂的發絲,抹掉淚痕,“傻丫頭,你哭什麼。”
“小姐…”
子玉幽揚起一抹慘淡的笑容,摟過阿彩,“他說我進宮予我妃位,阿彩,以後你就得改口叫我娘娘了。”
“聽說陛下年輕時容顏不輸衍郡王呢,阿彩,可我還有喜歡的人怎麼辦?”
“如果我被陛下看出來了,他會殺了我麼?可我還不想死啊…”
“不要說了!小姐不要說了!”阿彩猛的捂著子玉幽的嘴巴,拚命的搖頭。
“隻是進個宮而已,瞧你哭的如生離死別一般。”子玉幽推開阿彩的手,抿唇笑了笑。
隨後她扶著凳子起身,又把阿彩扶起,語氣柔和,“去把臉擦擦,小髒貓。”
阿彩抽抽噎噎的看了子玉幽好一會兒,搖了搖頭。
子玉幽眸子冷了一瞬,猛的推開阿彩,語氣依舊溫和,“把臉擦擦。”
阿彩被子玉幽推倒在地,麵色白了一瞬,立馬連滾帶爬的起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