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子玉幽便提著雕金木匣,先是去慰問了玉王爺,將木匣裏的一套靴墊拿出分別送給了玉王夫婦。
接著子玉幽又去了玉白居,不過聽阿諾說子玉熠簡還未起床,便將靴墊給了阿諾,阿諾謝過子玉幽便收下了。
這不是子玉熠簡不想見她,而是子玉熠簡的確還未起床,昨日被喬清箬折騰的夠嗆,睡得尤其死。
最後,子玉幽斟酌半晌,才去了清戒居。
其實翠姨娘根本不同意子玉幽跟子玉翀多接觸,她怕夫人因此遷怒子玉幽,說她心懷不軌。
但又想讓子玉幽討好玉王夫婦送東西,可這分別送了的話,她又怕子玉熠簡知道說子玉幽看不起她,其實不然,玉王妃並不希望後宅出現子孫相鬥的情況,反而更希望和睦相處。
子玉幽提著匣子進了清戒居,小廝茶茗守在院外說子玉翀在屋內,子玉幽塞給茶茗一個荷包,茶茗欣然收下了。
子玉幽婷婷嫋嫋的走到門前,輕叩了兩聲門。
屋裏許久傳來清冷的聲音,“作甚?”
子玉幽彎了彎眸,“世子哥哥,我是幽幽。”
子玉翀揉了揉眼睛,他昨夜一晚都沒睡,眼睛酸的厲害,今早出門告訴了茶茗,讓他早膳晚些上,他不急吃,回了屋子便支著額頭在桌上暇昧,卻不想還未歇有一炷香的時間,便被人擾醒了。
子玉幽靜靜的等著子玉翀開口,垂眸盯著鞋尖。
……嗯?
子玉幽眼光一掃,看到了門側有一張帕子。
她走上前去彎腰拾起,看到絹子上繡了綠竹,帕子一角落筆——嫣。
子玉幽拿著手中的帕子,眸子有些複雜,這京城裏,沒有什麼人名字裏有嫣的,況且這種布料她從未見過,根據經驗,這布料是極好,漸漸的,她心裏有了個名字,喬清嫣。
可子玉翀門前怎麼會有喬清嫣的帕子?
正想著,子玉翀的聲音響了起來,“進來。”
子玉幽趕緊塞好帕子,推門進了屋內。
“世子哥哥,這是我做的靴墊,母親父親妹妹都有一份。”子玉幽走向桌旁,將手裏的匣子輕輕放在上麵,打開匣子拿出最後一雙靴墊。
子玉翀看了一眼靴墊,抬手接過,眸子裏笑的溫和,“辛苦你了。我很喜歡。”
子玉幽被這句我很喜歡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那沒什麼事幽幽便走了。”
子玉翀叫住了她,“我記得前段日子母親給了你幾張管家公子的生辰八字以及概述,你可選出了?”
子玉幽愕然抬眸,對上了子玉翀關切的眸子,那眸子裏有血絲,更有一絲疲憊。
“還不曾。”子玉幽卻是忘了這茬,遂而有些抱歉的搖頭。
子玉翀笑了笑,“可是有不滿的?我回頭讓母親再給你尋幾份?”
子玉幽被他搞了個大花臉,慌亂的擺手,“沒有沒有,是幽幽還未曾看。”
子玉翀嗯了聲,說道,“那你回去看看吧,若有不滿意的盡管告訴母親。”
子玉幽點點頭,福了一禮,合上匣子出了清戒居。
“大小姐慢走。”茶茗禮貌的遠送。
子玉幽笑著點頭,不再理會。
她心裏還在想著方才那個帕子,帕子是喬清嫣的,卻在子玉翀屋外。
結果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喬清嫣昨晚去了清戒居,再根據子玉翀充滿血絲的眼睛,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眸子深處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怨毒,就連子玉幽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兩個不會是……喬清嫣還小,子玉翀應該不會這樣做吧。
子玉幽越想越後怕,子玉翀若是知道她發現了,那該怎麼辦?
子玉幽提著匣子,加快了腳步,這個帕子恐怕會是個燙手山芋,她得趕快燒了。
回到了玉琴居,喚來貼身婢女阿彩點了火盆,將喬清嫣的帕子扔了進入,那帕子遇火呲的一聲便燃了,不到瞬間,帕子便成了灰燼。
子玉幽有些愣,她為什麼會那麼緊張,且心裏更有一絲不舒服,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的感覺,她心裏好像微微有個答案,但她卻不敢去想,更不能去想。
“阿彩,”子玉幽平複了心裏的緊張,喚來貼身婢女。
“小姐。”
“你隨我出府一趟,我去買些首飾。”
“諾。”阿彩乖乖應下。
有的家裏的首飾都是主母管理的,把賣首飾的帶回府裏,讓兒女看著挑選,不過玉王妃卻不管,容著家裏兒女出府去買。
而阿彩並不叫阿彩,子玉幽原給她賜名為念月,不過翠姨娘不同意,子玉熠簡的婢女叫阿諾,便必須讓子玉幽隨著子玉熠簡的阿叫,還怕子玉幽將婢女的名字壓過阿諾的名頭,便取了個俗氣的名字,阿彩,可翠姨娘並不知道,阿諾的名字叫許言,阿諾是許母為她起的小名,子玉熠簡一來不好挫了老人的心,二來她是實在是懶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