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直套她的話,但是自己的計劃卻一點也不對她說,城府太深,為防止哪一天被他賣了,所以她不得不留一手。
說著她已經走到床邊,渾身懶洋洋的,“睿王還是快些出去吧,周圍探子太多,你留久了總會招來一些麻煩。”
解長安今天似乎格外地溫順,若是往日,肯定是一直賴著不走,但今天她才催了兩次,他竟然真的動身往外走了。
“日照一定不會像看上去的那麼好應付,睿王多留個心,晚上別睡的太深。”
解長安突然腳步一頓,無奈地笑了,“你這個女人,還是擔心自己吧。”他是見她真的累極了,不想為難她,才準備離開讓她好好休息的。他也知道她愛操心,卻沒想到操這麼多。
躺在床上的虞淑雲突然睡意全無,剛才那一幕,讓她想起了在灤陽城的那一晚,秦玨對她說,隻要她有事,或者在遇到什麼問題,敲敲床板他就立刻出現。
今天明明看見他了,可他竟然是秦國的王子,但是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解國的人她,和他是對立麵,這樣的身份注定了他們不會再有交集嗎?
她的最後一絲念想都要成為幻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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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長安出來後並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縱身一躍,跳到了房頂,躺在了窄小的房簷上。
她說得對,今晚注定不會平靜,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守在這裏最合適,那個蠢女人,日照縱然要對他們下手,也萬萬不敢先挑主帥動手,往往遭殃的都是他們這種二把手。
比如列英,比如作為澗竹身份的她。
如果這兩個人出了意外,以他們在解國軍隊的身份,既能起到亂解國軍心的作用,而他作為主帥為了顧全大局,又不能因為一個副將和一個國家交惡,隻能是有苦往心裏咽。
解長安將雙手枕於頭下,越發覺得漫天閃爍的星辰之光像她眼裏光芒,那人聰明又膽大,敢用逃跑這種伎倆吸引他的注意,換取和他合作的機會,方才晚宴危機時刻被人捏斷了手臂,竟然忍了一個時辰一言不發。
她還是女人嗎?或者說,她還是那個素手隻捏繡花針的虞淑雲嗎?
突然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小心翼翼地快速跑過。
解長安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卻隻是安然地閉上了眼,嘴邊露出一摸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才帶著一身的濕漉漉的晨露,離開了房頂,等到早飯時間時,解國和親巴美人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日照宮殿。
虞淑雲的第一反應就覺得這事不簡單,她還沒來及問解長安怎麼回事,就已聽說他怒力衝衝地去找拓跋熊理論去了。
她早飯都沒來及吃,匆匆忙忙趕到議事廳,隻見看到同樣被攔在門外的薄列英,三兩步走上前,她粗著嗓子問道:“列英,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她能料到昨晚一定會有人出事,不是解國就是秦國的人,但是兩國的主將都完好無損,且和親的女子裏惹人注意的秦娜和齊瑩兒也都沒事,怎麼輪也輪不到一個不起眼的巴美人啊。